“记得，我们一起完成了一个童话般的结局。”

林芷晴心里多了丝甜蜜，她们真的像童话里的主人公那般走向了光明，但不知为何，此刻的氛围有些低沉，林芷晴又仔细地想了想，问道：“其实我挺好奇，明明你一开始都不认识她们，是怎么在短时间内跟她们打好关系的……”

滕旭升闭上眼，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想了一下，说道：“我有一种技能，在遇到陌生环境和陌生人的时候能够随时触发，这种自来熟的能力得是我这种厚脸皮的人才驾驭得了的。”

林芷晴被逗笑了，“看来是我这种脸皮薄的人不配拥有了，可我觉得你脸皮倒是不厚，就是很乐观。”

“乐观……以前很多人都这么说，大家好像都喜欢乐观的人，因为觉得他们没有什么负能量吧……但有时候，乐观对于一些人来说反而成了一种枷锁，至于脸皮薄，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滕旭升低头沉思道：“很多人都羡慕我这个技能，但不同年代有不同的烂大街法，其实以前我并不喜欢这种技能，也不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因为我觉得很假掰，我觉得不用认识那么多人，这辈子有很多人我都见不上第二面，何苦去讨个利害不明的点头之交，后来我才慢慢明白，这个技能带来的好处实在太多，以至于人们可以忽视它的不足与缺点，长大后，我也拥有了这个技能，而这个技能也确确实实给我带来了很多好处……”

滕旭升挠了挠头，自嘲道：“唉，扯远了，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跟个小老头似的……”

林芷晴倒是觉得他的这番话很有意思，从小大人就教育她说做人要乐观才不会讨人厌，但凡林芷晴冷漠一点或是悲观一点都会被大人们斥责，但林芷晴常常想，做一个乐观的人难道连悲观的权力都没有吗？为什么不容许自己有一点点悲观的情绪呢？乐观是一种态度，不是讨好他人的工具，一味地追求公式化的乐观，跟套上一层塑胶微笑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这只是林芷晴一厢情愿的想法，她不介意别人理不理解她，她自己明白就足够了。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林芷晴想起了刚才滕旭升的样子，“你看到的画面会不会跟我的不一样？”接着林芷晴讲了刚才她看到的画面。

滕旭升转了转眼球，迟迟没说话。

在醒来之前，他看到的画面确实和林芷晴看到的不一样。滕旭升看到，钱梓荣与周涟两个小团体一直变着法地围攻林芷晴，老师们与钱卫建的交易依旧在隐秘地进行着，刘榛茉尽可能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私底下告诉林芷晴，赵君曦也一直尽力维护着林芷晴，却常常心力交瘁，简凝宁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大家碍于钱梓荣及钱卫建与学校之间的关系而避之不及。

刘榛茉在那个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个下午偷拍到交易现场，却被一个出来倒水的老师发现了，唯一的证据就这么被删除了，老师们持续地袒护着钱梓荣，甚至带头针对林芷晴，刘榛茉私底下偷偷找人尝试恢复被删除的视频，相机却被人偷走了，至今未找回。赵君曦气不过，与林芷晴单枪匹马地上诉至省教育厅，调查结果却迟迟未出，一星期后，赵君曦私下与林芷晴告别，她即将要转学了，转到其他城市。刘榛茉之前的行为触怒了钱梓荣，她开始封闭自己，回到了初中时候的样子。林芷晴在绝望中被一次次伤害着……

滕旭升木然地看着这一切，明明迎接他们的是万丈光芒，现在却一脚踩进了万丈深渊。滕旭升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这都不是真实的，他想冲进教室，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芷晴被肆意伤害……

“应该不一样吧，看上去很平淡，老师在讲课，你们在听课，然后你们写作业，复习，困了就趴在桌上睡一会儿，到点就吃饭，你和赵君曦吃完饭后还在操场散步，一切看上去都很平和……”滕旭升随意地说着，他庆幸林芷晴没有看到刚才离谱的画面，也庆幸林芷晴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看着林芷晴一脸天真的样子，他居然红了眼眶，仿佛梦境里的那个林芷晴就是他，但他很快又平静下来，问道：“等出去之后，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虽然现实里你跟我不在一个高中，但你和我的家离得挺近的，有时间可以一起出去玩。”林芷晴真诚地回答道。

“这么说的话，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滕旭升带着一点期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