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汐音有特权,从林太后处一脉传承的。先帝准许林太后随意召见林相。如今秦鄞是皇帝,仍旧如此。林汐音做了皇后也一样。
只是今日来的不是林长之而是林善,不是嫡亲的兄长而是旁支的族兄。
这般未免有些得寸进尺……
林汐音胡乱想着,收拾一番去了明德殿。
站在殿门前,她裹足不前。
昨日的种种事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记得最清楚的是,秦鄞按着她的手举起木杵往下砸,还有那些“特务们”被玄影卫抓走时的狼狈。
一阵恐惧涌起,林汐音心口绞疼。
再不敢熬夜了!这般下去,不死在秦鄞手里,也要累得猝死。
赵丰从偏殿迎出来,脸色铁青。
林汐音见状,便知事情不妙,她是真做了蠢事。
千不该,万不该,让玉新去送信,可那信关乎着许多无辜的人命,她是一时不忍心,甚至觉得是她没能遮掩好“特务”名单,让玄影卫的人知晓了去,才让那些“特务们”被秦鄞一网打尽。他们为背叛主子已付出代价。他们的亲人再因此受害,实在是可怜。
想到那些人,她便想起曾经被父亲的债主围堵时的委屈和无助。
犯事的死得干净,却连累家人遭殃,可恨至极!
赵丰叹一口气:【你便是想救那些人,也不该给齐钰传信,他的身份那样特殊,你真是糊涂啊!】
糊涂?
林汐音皱起眉头。能在林家救人的,不是林家人便只有齐钰了,林家的她使不得,稍有动作便会被林太后知晓,且那些人都是与林相一条心,她要放人也无人肯帮她。林家因退婚之事亏欠齐钰,若是齐钰要人,他们没脸不给。她毕竟是救过齐钰一命,指使他办桩好事也不为过,也算替他积攒了福报。
只不过,她这一回确实是冲动了些,好在不是全然无防备,交给玉新两封信只是一层算计,另一层在给齐钰的信里。
赵丰不知她还能如何圆回来,泄气道:【我陪你死算了!当太监还不如死呢!一天看不知多少腌臜事、凶鬼魂,日夜担惊受怕,头发大把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