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音不由得恍惚,只听得心间如雷贯耳的砰砰声,扶在小几边沿的素手收紧,呼吸也停了下来。
太近了。
方才她的鼻尖,擦过他的嘴唇,那一抹温热似乎还在。他的呼吸不曾远离,喷洒在她如白瓷般洁净细腻的脸上,撩动着她细小的汗毛,让她脸上微微发痒。
林汐音下意识往后退,撞了小几一下。那圆肚的小瓷瓶,被晃倒轱辘滚动着。林汐音一惊,忙要伸手去捞,还是慢一步,只扶住了小几边沿,那小瓷瓶已越过桌面,投身坚硬的地面。
秦鄞探出一只手,一招海底捞月,轻而易举地接住。
林汐音松下一口气,转眼看去,秦鄞离得更近几分。
近到——她看不全他整张脸,只能见着高挺的鼻梁和那紧抿的嘴唇。
“皇后果然是笨手笨脚。”
这话,林汐音自己说得,秦鄞说不得。
她气鼓鼓地推开秦鄞:“那皇上还留臣妾做什么?”
秦鄞拽住她,一路拽到交椅旁。
他缓缓躺了下去,将那乌紫一片的手握在交椅的扶手上,给林汐音递来个颐指气使的眼神:搽药吧。
林汐音咬咬牙,半蹲在交椅旁,挖一坨药膏糊在他手上,正打算粗鲁揉搓,被秦鄞一个眼神唬住,动作不自觉轻柔起来,待发觉不对时又猛地使劲儿。
秦鄞皱起眉头,从齿缝中吸了丝冷气。
“嘶——”
林汐音一个激灵,从地上腾身而起,抓着盛药膏的小瓷瓶远远躲开,偷着在笑。
秦鄞渐渐舒展眉心,撑着交椅扶手缓缓起身,一双眼定定盯着林汐音,阴恻恻、凶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