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引他入内坐下,道:“圣上身体欠安,太医正在诊脉,亲王稍候。”
平亲王抿着茶,问:“李邵呢?还病着?”
“没有发烧了,但精神还是不行。”曹公公道。
“还在偏殿住着?”平亲王问完,见曹公公颔首,又道,“这里人进人出的,不是个养病的地方,也该劝着圣上早些把李邵挪回毓庆宫才是。”
曹公公连声应了。
坐了半刻钟,圣上才过来。
“就是疲累,不是什么要紧事,”圣上坐下来,道,“让皇叔担心了。”
“很多毛病就是从疲乏开始的,圣上可别不当一回事,”平亲王说着顿了顿,“且你我都晓得,你的疲乏因何而来。”
圣上坐直了身体:“皇叔说的是,朕……”
平亲王摆了摆手,没让圣上继续说:“我今儿过来,不是为了听圣上说您念着先皇后,也念着她留下来的独苗苗,是我有一些话,无论如何都得跟圣上说说。”
圣上听出来了,今日不是君臣,而是叔侄。
平亲王愿意说的,也都是掏心掏肺的话。
圣上从大案后起身出来,坐到平亲王身边,垂首道:“您说,我听着。”
“李邵此次要真是闹出私出裕门的大事,圣上大抵就不护了,可偏偏他还真就是被算计了,跳了李渡的陷阱,但阴差阳错李渡还就是死了。”
“就是这么不上不下、左右沾边,圣上才还咬着不松口。”
“毕竟,李邵是你的心尖尖,这些年为了让他将来能承继大统,你也费了心思。是他浪费了你的心,不是你对不住这个自小失母的儿子!”
“现在这状况,圣上敢说李邵是个能当皇帝的苗子?大顺在他手里、不说强盛吧,你敢说他能守成吗?你说不了,你自己都没法闭着眼睛替他答应什么,所以你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