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挨得近。
呼吸之间,林云嫣闻到了徐简身上的味道。
淡得几乎不可分辨的皂角,以及熟悉又不完全一样的药味。
这几个月,徐简没少擦药油,也没少泡药浴,药材味道浓,染在身上,轻易散不掉。
“大夫怎么说的?”林云嫣轻声问,“还要继续扎针?药浴要泡多久?”
“差不多,”徐简随口答着,“你之后自己问问他,他说得全备些。”
声音近在耳边,与呼吸一块,全落在了耳廓上。
林云嫣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徐简把头发解开了,又拿梳子顺了顺,这才放下来。
他微微站直了些,问:“药味大?冲着了?”
林云嫣摇头:“还行,习惯了。”
徐简抿唇,有一会儿没说话,而后用手在林云嫣的头上揉了揉:“不是什么好习惯。”
林云嫣呼吸一凝。
的确不是好习惯,她巴不得自己没有这种习惯,可事实上,她也好、徐简也好,他们都摆脱不了那些药油药浴的味道。
她固然说过,让徐简试着治一治脚伤,让脚伤能完全好起来,但也仅仅是她的希望而已。
能不能好、多久能好,她不知道,徐简亦不敢给她保证。
可是啊,就是因为徐简的不保证,反而让他应承过的话更有份量。
哪怕一样是无从佐证,一样是打心眼里希望,但徐简应的,林云嫣就信。
徐简说过,能走通的。
林云嫣起身看了眼徐简。
徐简去把两盏油灯吹了。
屋子里,一下子暗了许多,只余那两根红烛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