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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烟杏眸含水,忧上心间,楚钰,他愿意查出真相?

她望着楚钰,心中曾无比清晰的念头开始动摇,楚钰他为了拉拢爹爹,为了皇权,为了她所谓的帝后命格而要娶她,她甚至怀疑过,楚钰是为了与太子斗气故意如此,拿她当玩弄的工具,可楚钰待她却无刻薄。

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奢望,可心中还是动了这样的念头。

楚钰他心悦于我?--可是,帝皇赐婚前素未谋面。

皇城世家子弟虽是有许多爱慕她,愿意讨好,可却都不会真正要娶她,无论爹爹被帝皇封了多高的官职,在文武百官眼里宦官就是奸诈小人,靠溜须拍马哄得帝皇开心。

“怎么了?”

楚钰见她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轻声问道。

林予烟低头,眼眸露出心事,随即定了定心神,“无事。”

……

一连好几日,天气阴晴不定,早起本是晴空万里到了午时却下起了雨,待到黄昏疏影,电闪雷鸣,狂风肆虐,隔着长廊,硬是将雨打在窗上,啪啪作响。

等到天光渐亮,院中的草木歪歪斜斜,落了一地枝叶,惹人怜惜,不等阿丹阿菊将院中落下的花叶清扫完,雨便又落了下来,硕大的雨滴砸下,越来越密,狂风扫荡着皇城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林予烟这几日心情低落,待在房里,除了红烛偶尔进来与她说上几句话外,再不愿与任何人言语,只是往日里她若是忧上心头便会食不下咽,这几日,吃食倒是用的不少,比平日里胃口都要好些,所以玉娘才会乖乖待在屋外,没有进来苦口婆心。

直到第四日傍晚,林予烟喝了些虾仁菜粥,又多吃了几口白斩鸡,觉得有些不适,红烛便端来了山楂红茶给她消食,她便早早歇下了。

夜色暗沉,乌云茫茫,不见一点光亮,林予烟恬静的躺在床榻上,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身子突然开始颤动,犹如恶鬼在侧,面色惨白,眉眼紧皱在一起,突然之间杏眸圆睁,惊慌失措的瞧着水绿色绸幔,急促的喘息着,许久,像是僵持在了那里,红润的眼角落下泪来,她面色扭曲,嘴角苦笑着,随后无奈的闭上眼眸。

突然心头一阵闷堵,她急忙坐起身,呕吐了一地,守在门前的阿菊急忙跑过来,看到她趴在床边,惊得身子一颤,两只手停在半空不知要做些什么,待反应过来,急忙燃起烛火,着急道“王妃,你这是怎么了?歇息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阿菊一边轻拍她纤薄的背脊一边拿起床榻边的棉纱披肩给她披盖上,听到林予烟细如蚊鸣的声音说着“水……”

阿菊急忙倒了杯茶水,拿来木桶,让她漱口。

林予烟拿手绢擦了下嘴巴,强撑着坐起身来,闭目喘息着,心头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额头沉重,阿菊看她面色惨白如纸,慌乱的说着“我去喊玉娘。”

玉娘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一边披着外套一边跑进屋内,阿菊给她撑着伞,还未进门就喊着“姑娘,怎么了,姑娘,怎么了这是……”

玉娘跑到床边,轻抚她的额头,身子猛地一颤“这么烫,快,快去请大夫。”

阿菊转身就跑,油纸伞拿在手中刚撑开却又停下来,面色焦急的转身望着玉娘,“这都过了子时,又下着大雨,去哪找大夫啊?”

玉娘也跟着急起来,额头冒着汗珠,口中哎呀哎呀的愁着,突然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头,“兰妃娘娘,去请兰妃娘娘啊。”

阿菊站在门前,脚步像是长在了地上一般,愁容满面,很是为难,玉娘看的急的不行,困惑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阿菊猛地哎呀一声,眼泪都快要憋出来了,“我不敢,这大半夜的,兰医官早歇下了。”

这时红烛撑着伞走过来,看到阿菊站在门前,不解的向屋内望去,她本正睡着,听到这边有说话声,就起来了,看到玉娘也在,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慌乱之中定了定心神,“我去,我去喊兰妃娘娘。”

说着,红烛伞都没来得及撑,就奔入雨中,玉娘拿了毛巾给她敷在额头,刚敷上,林予烟心头一阵难受,又吐了出来,沉重的喘息着,心头觉得舒服了些,可浑身酸软无力,晕晕却却的,瘦薄的身子只穿了件薄衣,白皙的肩颈袒露着,玉娘将棉纱披肩给她盖上,望着阿菊,“去请楚王殿下来,姑娘这身子本来就弱,别真出事了才好。”

阿菊依然面色为难的望着玉娘,她并非不喜王妃,只是自王爷与王妃成婚后,从未同房过,想是王爷不喜这位王妃,这雨夜若是打扰了王爷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