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依依从书院拿完书回来,恰好听到了这句话,笑道:“王叔叔刚过不惑之年,怎可妄自菲薄呢?”
刘奉常自从知道这个女儿在准备科举,对这个女儿又爱又气,看到她过来添乱,连声斥责,“你懂什么?”
刘依依也不生气,笑道:“女儿见识浅薄,确实不懂,但女儿知道,为臣者当侍奉明君,而非侍奉男人。”
“你……”刘奉常气得吹胡子瞪眼。
“女儿先告辞了,今晚还要温习功课呢。”她无视刘奉常的怒意,乖顺地告别。
刘奉常叹口气道:“王大人,还请你不要把小女的话放在心上。”
“我知道,”王大人无奈地摇着头道,“其实,令嫒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你说,我们的坚持究竟是对是错呢?”
刘奉常摇了摇头,“世间的道理多了去了,若都要计较对错,岂不把人累死?王大人,莫要较真,莫要较真啊。”
王大人忽然笑了,“刘大人活得越来越自在了,从前不是你更爱较真吗?”
刘奉常自上次在朝中吐血之后,差点西去,是殿下派来御医辛苦抢救了两天两夜,才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从那之后,他虽然不受重用,但殿下每月都会派太医来给他请平安脉,数月下来,他的身体经过了调理,明显比从前壮实了。
殿下知道他喜欢饮酒,但饮酒伤身,故而派人送来了度数很低但口感很特别的“鸡尾酒”。
直到现在,殿下仍时不时派人过来,或问候或送药,那种被上司关照的感觉,说实话,有点上头。
殿下的容人之量,在大齐历届东宫之中,都是排得上号的,刘奉常总不能睁着眼装瞎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