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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就像是欺负了邻家小妹妹,让他心里有种愧疚感。

他飞快地从床上起身,背着手在地板上踱步,“等回京了我要问问不语,她们道家有没有速效成长丸。”

萧嫱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与叶青在一起时脑子里也会有冲动,成年人的欲|望困在孩童的身体里,的确很别扭,她理解叶青的感受。

“如果有那种好东西,记得给我留一颗。”

叶青笑着答应了,心里却明白,那种捷径是不存在的。

天亮了,红缨要进来伺候萧嫱洗漱了,害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叶青决定悄悄溜回房间。但人总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一推开门,正对着萧嫱房间的那扇门也推开了。

顾流年起得早,手里端了打水的盆子准备去楼下洗漱,刚一开门,就和叶青打了个照面,叶青心虚地打了个招呼,故作轻松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好是顾流年,叶青心道这是不幸中的万幸,顾流年与他交情甚好,又是个口风严的,至少不会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

顾流年站在门前愣了好一会儿,心里酸酸的,他常常有种错觉,公主和叶兄之间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纽带,将她们紧紧相连,也只有在面对叶青的时候,公主才不是公主,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这种纽带将她们牢牢捆住,再也容不下第三人,顾流年想了一会儿便释怀了,他想亲近公主,更多是出于仰慕之情,每当有情爱的念头出现,都会被他狠狠压制下去,惟恐因自己的非分之想会玷|污景仰之人。

在公主面前,他永远也无法像叶兄那样坦荡自然,无法忽视身份等阶的鸿沟。

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做她得意的臣子,就已经很好了,顾流年不敢再有他求。

他深吸一口气,假装没有见过叶青,端着水盆到院子里洗漱。同窗们也陆续来到院子里,飞云阁倒台后,大家的精神气又回来了,行事作风也比从前更稳重了。

唯有王默比从前更沉默了,他是户部尚书王大人的儿子,此次查案查到了他父亲头上,对他的打击太大,从监守所回来的那个晚上,他试图割|腕自|杀,被同住的赵献和云乐救回来了。

他说他无颜面对殿下,无颜面对枕书院的同窗。

这事惊动了公主,公主同他单独谈了一会儿,等他再出来时情绪已缓和许多,加之其他同窗暖心劝慰,情绪总算是稳住了,没有再做傻事。

只是脸上依旧没有笑容,做事却更勤快了,大家知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替父亲赎罪,故而任由他抢活干。

用过早膳,穆元正那边陆续传来了好消息,先前丢失的官粮全数找回,不仅如此还从飞云阁的私库里缴获了大批粮食,这些粮食足以支撑函守关度过旱灾。

飞云阁倒台后,那些被压迫的商人终于能踏踏实实地做生意了,各行各业都呈现出欣欣向荣的苗头,穆元正及时向市场投放粮食,先前被炒起来的粮价渐渐恢复正常。

与此同时,凉州和洛城的援军也到了,主将们来到穆府向公主问安。

两队援军再加上函守关的驻军,一共有六千人,萧嫱决定乘胜追击,趁沙匪孤立无援之际,来个大清肃。

函守关内的沙匪成分复杂,但大致可以分成三拨势力,一拨在北,由流放的罪犯和北庭人勾结而成;一拨在东,大多是东面来的亡命之徒与强盗;一拨在西南,由人牙子、难民和西秦人组成。

城中还有一些叫不上号的散户,大多居无定所,会伪装成乞丐,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些散户的罪行略轻,萧嫱暂时不理,且交给穆元正日后慢慢磨吧。

她们决定兵分三路,同时与凉州、洛城打配合战,凉州和洛城早就想插手函守关的事情了,有了合理的出兵理由,他们定然会拿出十分力气来帮忙。这样一来,北方和西南方的沙匪将腹背受敌。

唯有东部的沙匪相对棘手,因东部靠山,地形崎岖,气候相对湿润植被茂盛,沙匪易于躲藏。

穆元正实战经验最多,自荐去东边剿匪,叶青也主动请缨,加入穆元正的队伍;王景贤随凉州参将去往北边;沈誉则和洛城参将去了西南。

曹参军和王参军继续留守穆府,保护东宫和枕书院众人的安全。

临行前,萧嫱同枕书院众人亲自送行,就像上次那样,她目送着叶青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大漠,从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目送他离开京城,纵有万般不舍,也无法挽留。

只因那是将军必须履行的职责,这一世她为储君,更不能因一己私情将他留在身边,剥夺他身为将士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