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因本想扯一扯他衣袖,将他叫醒,却发现浑身上下酸软至极,动动手指都觉得费力。

遂哑声唤他。

她喉咙干涩,声音轻且低哑,一连叫了几声,祁昼明倏然睁开眼。

“醒了?可有哪里觉得不适?我去叫太医来。”

说着,便要起身,却被容因叫住。

小夫人眼角眉梢都噙着笑:“我没事,你别担心。如今夜已深了,莫要再惊扰旁人了。”

她是真的没事,起初确然痛得厉害,可后来真到该用力时,那孩子却乖的很,自己配合着她铆足劲了劲地挣扎着出来。

想到这儿,容因突然疑惑道:“祁昼明,孩子呢?”

孩子出来后,她只听稳婆说了声是个女儿,想着倒是遂了那父子俩的心意,便疲累至极,沉沉睡去,也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她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祁昼明一怔,难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清咳一声:“……我去唤碧绡来,她兴许知道。正好也一道让人送些吃食过来。”

说完,匆匆离去。

容因竟从他的背影中,读出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时间只觉得好笑。

可很快,又想起他是因为紧张自己,才连一直满心满眼盼着的小囡囡都忘了,心尖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一刻钟后,祁昼明回来,身后除却碧绡,却还跟着数人。

有手捧漆盘的宫女,夹杂在人堆里因为个子吃了亏而不甚显眼的小奶团子,还有一个瞧着年约三十上下的妇人,怀里抱着襁褓,身份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