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她身上便已基本爽利了,只是还恹恹的,不肯动弹,比起月事疼,更像是这几日躺软了骨头。
谁知她心情刚好些,便有些不长眼的东西找上门来扰她清净。
容因虽与崔家人并不亲近,但在外人眼里,到底是她母家。
因此颁旨封赏时,也一并给崔老太太封了个三品诰命。
吕姨娘身份尴尬,只给她赐了些薄产和一处别院,如此一来,即便将来柳氏百般刁难,她与铮哥儿也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唯独崔泓夫妇,什么好处也没捞着。
柳氏还好,毕竟嫡母与庶子女从来就鲜有亲近的,可崔泓这个生父,每日听着同僚对他的恭维和贺喜,再想想连自己的妾室都得了益,自己这个父亲却全然被撇作了外人,心中自然不满。
加之康王事败被贬为庶人,崔容萱受了牵连,不得已出家做了姑子,容因从头到尾都不曾替她说项,就更是忍不住迁怒。
他性古板迂腐,虽知道情势早与以往大不相同,却还想着自己终归是她老子,非要让容因回府低声下气作出一副恭顺的样子平息他怒火才行。
谁知,容因根本不曾记起还有他这号人物。
年前小年夜,她回崔家探望老太太,姨娘和铮哥儿,照旧连见都没去见他一面。
崔泓被臊得面皮生疼。
如今却求上门来,是为了崔容萱。
年后崔泓夫妻俩私下悄悄去寺里看了她一眼,谁知却被她哭天抹泪地哭求,带她回家去,离开那个鬼地方。
崔泓虽心疼伤感,也只是劝慰一番,谁承想柳氏爱女亲切,回府便拼命般地与他闹开。
要他来寻容因,免了崔容萱的罪责。
容因听完他来意,淡淡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长睫微敛,纤长白皙的雪颈微微弯折,勾勒出柔美的弧度,眸光落在怀中那只精巧的鎏银飞花袖炉上头,似在思量。
片刻后,她忽而抬起头,冲他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