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她长时间住在宫里恐惹朝臣不满,祖母平日一人在府中也难免寂寞。
更遑论,还有一个祁昼明,整日软磨硬泡,将她耳朵都磨得要起茧子。
其实起先祁承懿便说过,要将祁太夫人接到宫中奉养,却被她含笑回绝。
她口中说着自己年老,不宜挪动,更过不惯宫里那种生活,可容因却清楚,她是怕自己一走,祁昼明一人待在府里,更觉冷清。
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转眼便到除夕。
天一亮,府里上上下下都忙活起来。
小厮架了梯子爬上爬下贴对子,挂红灯笼,婢女们便将前几日贴好的红窗纸裱在轩窗上。
打眼望去,一片红火。
容因是在院里小丫头们的调笑声中醒来的。
今日按例,府里人都能多得一份赏钱。
朦胧的睡眼尚未睁开,耳边便听见院里的小丫头宿雨正用她那把琼珠坠玉盘般清脆婉转的嗓音同人玩笑:“咱们如今十几日才见着夫人一面,整日里游手好闲,待在府里不像来做活的,倒像来享福的似的。等夫人今日发赏钱,没得再心虚不敢接了可怎么成?”
容因笑笑,起身披了厚狐裘推门出去:“我瞧着一会儿我发赏钱,你这小鬼灵精,怕是比谁都接得痛快。”
宿雨一怔,抬眼见半倚在门边的女子含笑望她,顿时羞赧道:“夫人,您惯会取笑人!”
容因莞尔,从袖中掏出荷包,伸手递向她:“可别让我们宿雨姑娘等急了,来,拿去分吧。”
荷包里是她昨夜准备好的一整袋金叶子。
宿雨眼神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容因面前接过。
她也不避讳,笑吟吟地当着容因面将打开。
灿金的光一瞬间晃了眼,小丫头当即阖上荷包,大喜过望:“多谢夫人,夫人岁岁安康,喜庆吉祥!”
说完,不等容因说话,抬手招呼着身后几人,燕儿般地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