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年, 他从她那里得到的,比从父亲那里得到的甚至还要多。

诏书送到明华宫时, 容因正伏案写些什么。

眼前一暗, 容因不耐地蹙眉:“祁昼明你让让, 我忙着呢。”

“啪”, 小奶团子将手中的诏书一掷, 丢在桌上, 发出轻微的闷响。

“就知道祁昼明祁昼明,有了夫君就忘了儿子,哪里有你这样做母亲的!”

容因怔怔抬眸,见小奶团子气鼓鼓地背着手,嗔目瞪她。

忙笑起来:“是懿哥儿啊。我还当是你父亲,若知道是你,我哪里能这般恶声恶气地跟你说话。”

小狮子被顺了毛,脸上那点子强装出来的怒气顿时消散无踪,迈着小短腿巴巴地凑到她面前,扬了扬下巴,一脸骄矜地示意她去看桌上多出的那卷黄绢。

容因会意。

笑了笑,将东西捡起来,展开。

“怎么样,我对你好吧?”顿了顿,他倾身上前,凑在容因耳边神神秘秘地说,“往后你便再也不用担心父亲欺负你,倘若他真的敢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你就别要他了,左右我给你的食邑足够多,不怕养不活你。”

“当然,我只说你可以不要他,但没说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儿子。”

容因一怔,惊愕又感动于这孩子细腻的心思。

鼻尖一酸。

她不过是那时随口问他一句,他竟就一直放在心里,如今还巴巴地替她想好了退路。

她闭了闭眼,将涌到眼底的泪又憋了回去,漂亮的眸子盈出笑。

捧住他圆滚滚的小脸:“好,懿哥儿对我最好,天下第一好。”

其实没有这番话,单只这封诏书,容因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