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最后一个字说完,祁昼明眸光一冷,直直看向她。
锐利的眸光像一把冷剑,刺向她胸口。
她强忍着心头的惧意,咬着牙继续道:“还有,你和阿姮都要他隐姓埋名,做个普通人,可你们问过懿哥儿的意愿没有?若他来日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惨死于他人算计,而你放着大好的复仇机会不要,无动于衷,你猜,他会不会对你心生怨恨?”
容因皱眉,当即扭头去看祁昼明。
可从她的角度,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抿了抿唇,突兀地开口:“不会。”
昭宁意外地将眸光转向她。
容因声量本就不大,见昭宁看过来,她十分坚定地又说了一遍:“不会。”
她说:“那夜我随口问过懿哥儿一句,可他听完,却反过来问我。”
“他问,若他做了皇帝,便能保护他父亲吗?”
第一夜去天牢探望祁昼明时,出于私心,她与昭宁劝说祁昼明将当面瑞王如何被人构陷谋反和祁昼明的身份告知皇帝,以此动摇皇帝心中的天平。
毕竟,懿哥儿是瑞王留下的唯一血脉,若皇帝当真像昭宁所说一般,对瑞王十分爱重,那便不可能不为懿哥儿考虑,保全祁昼明。
可那时她回来后,似乎是出于某种难以言明的预感,便鬼使神差地问了小奶团子一句。
素来敏锐聪慧的小家伙却没有深究她为何这么问,只是眸光澄澈地望向她,语气里带着他少有的天真稚气,说:“母亲,做皇帝,便可以保护父亲了吗?”
只这一句话,便让她潸然泪下。
那时她便想,祁昼明虽然不幸,可终究上天没有彻底背弃他,给了他一个很好很好的祖母,和很好很好的孩子。
祁昼明闻言,错愕地转头,恰好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