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时,阿姮因混乱之中受惊难产,只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我知道,她是在等我。”

他忽然低头,伏上容因肩头,绒白毛领下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布满暗红的血丝。

“对阿姮来说,我不是个好兄长。我永远都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来迟一步。”

自祁家出事,他与阿姮的缘分,好像就变得极为浅淡,仿佛只是一根若有若无的线。

说来讽刺,祁家因曹家遭难,可他与祖母,却因太后千秋节大赦天下而得以放还。

彼时,距祁家出事,已过去六年。

他和祖母辗转来到邺都后,想方设法打探,却得知阿姮已不在教坊司。

于是,为了寻找阿姮,也为替祁家满门报仇,他甚至未与祖母商议,便入了永清殿。

直至三年后,他被陛下擢为司殿,才敢光明正大利用职务之便,查找阿姮下落。

发现她身在瑞王府时,她已将近临盆。

与瑞王出事……相距不过一月。

满打满算,他们重逢后见面的时间加在一起,屈指可数。

而祖母,甚至至今都不知阿姮早已不在人世的消息。

容因想伸手,抱一抱他。

拍拍他的背,告诉他阿姮不会责怪他。

可一张口,却发现舌尖咸涩。

原来,她自己竟已经哭了。

“那时我怕她被瑞王耍弄,欺骗感情,还一度想要将她带走。”

“现在想来,若是当初我能狠下心来,或许她也不至于因为瑞王,丢了性命。”

他话里话外尽是歉疚,这样深重,压得容因几乎喘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