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她。
出事了。
祁昼明出事了。
否则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留下一张签好的和离书,不见人影。
深夜子时,直城门大街。
街头巷尾,有好事者隐在墙角一隅,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打更人敲着梆子路过,直愣愣就要往前去,却被人一把捞了回来。
“你不要命了?不看看前面是什么阵仗,也敢过去。”
打更人一脸茫然:“什么阵仗?”
一边说着,他探出头。
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人影仿佛一团浓重的阴云,将黔国公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银亮的剑刃在漆黑夜幕中泛出金属的冷光。
“那些是永清殿的人,你看不出吗?”
“永清殿?”
打更人瞪大双眼,连忙噤声。
祁昼明深深看眼面前的朱漆高门,薄唇微勾,阴戾的瞳仁中露出猛虎享用猎物前的渴欲。
他轻轻招手,薄唇轻启,嘴角带着奇异的淡笑:“把门打开。”
太久了。
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整整十四年。
午夜梦回,他常常梦见自己手起刀落,割下曹贼的项上人头,告慰父母宗族。
可大梦醒来,却总会发现皆是一场空。
如今,终于被他等到了。
他本没打算选在今日。
可曹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竟将他的小夫人伤成了那副凄惨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