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昼明轻轻抬手。
乔五反应过来,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云溪,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男人冷声开口,眼底泛着阴翳的暗红。
“云溪,自知铸下大错,不敢乞求大人高抬贵手”,面容姣好的女子伏跪在地上,衣衫凌乱,泪眼婆娑,“但请大人相信,奴婢绝无叛主之心,奴婢只是、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消息是她传出去的。
但她并没想到会将夫人和懿哥儿至于如此险境。
若是知道,她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如今她知道了,却已什么都晚了。
他们来到祁府的头一夜,江循身边的婢女找到了她。
那婢女说只要她肯将容因和懿哥儿的动向都告知于她,旁的什么也不用做,江循便可以给她一百金。
足足一百金。
她此生恐怕都不会再有第二个机会得到这笔钱财了。
其实,她并非是因为贪恋钱财而允诺。
听到那婢女许她以百金时,她脑子里涌现出的第一个念头是——
有这一百金,她便可以自赎,替自己买下身契,就此脱籍了!
脱籍啊。
那是支撑她坚持到今日,唯一的念想。
没人是生来就想给人做奴婢,伺候旁人的。
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可她心底总憋着一股气——
明明都是人,怎么偏她就低人一等?
尽管做了这么些年侍女,这个念头始终盘桓在她心底,从未有一日消散过。
自从她被自己那无情无义的老子卖进人伢子手里,她心底满是恨。
这恨越深一分,脱籍的念头便越强烈些。
于是,那夜夫人带着他们所有人偷偷离开江府之时,她终于狠下心,想法子将消息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