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窗边坐着, 身上还裹了件朱红披风,那样惹眼的颜色越发衬得她明眸皓齿,肤白如雪。
见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 祁承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躬身蹑手蹑脚地朝窗下走去。
宋嬷嬷晚他几步进来, 一眼便瞧见他那副略显滑稽的姿态, 再看一眼窗边怔怔出神的容因, 哪里还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摇头失笑。
可忽然,她又敛了笑意, 幽深的眸光凝向窗边那个姿容俏丽的女子, 满目复杂之色。
自她与崔氏在田庄达成某种约定之后,她便强迫自己冷眼旁观, 看着懿哥儿与她越来越亲近。
起初她心底尚有些憋闷, 可后来却见懿哥儿比从前笑的次数越来越多, 性子似乎也开朗不少。
于是, 她也顺理成章地劝慰自己, 倘若她们姑娘在天有灵, 瞧见懿哥儿如今这样应当也会高兴的。
却不成想,后来那个雨夜,让她窥探到了惊人的隐秘。
无意间听到那夜大人与崔氏的对话后,她头脑中的念头突然混乱起来。
有时她忧心忡忡地想,懿哥儿既不是大人与她们姑娘的孩子,那来日等大人与崔氏有了孩子,懿哥儿便什么都得不到,岂不可怜?
可有时她又想,懿哥儿本就不是大人的孩子,也没道理去争抢些什么。
好在懿哥儿在读书一事上天资颇高,来日即便自己科考,也能挣出个前途。
但就在方才,她脑海中忽然闪过昨日夫人知道懿哥儿并非姑娘的骨肉时,对她说的那句话。
夫人说,人心都是肉长的。
她忽然便有些想通了。
就像她同懿哥儿一般。
即便懿哥儿不是姑娘的孩子又如何,她照样会像从前那般待他,并未因此生出丝毫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