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一怔。
瞬间被她激烈的情绪裹挟,眼眶一酸,险些也同她一样掉下泪来。
默了默,她终于忍不住上前,将春宁抱进怀里,温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春宁,别哭了,带我们去见见夫人吧。”
明明还未入冬,江母的房门上却已挂了一张冬日用来阻挡风雪的那种厚厚毡帘。
甫一踏进屋内,容因顿觉眼前一暗——
这屋子里门窗紧闭,光照不进来,昏暗又沉闷。
明明日头还没落,屋里却好似已经入夜。
容因一行在外间候着,春宁独自走了进去。
片刻后,她的声音在静谧的内室中响起:“夫人,有人来瞧您了。”
她话音刚落,容因便听见一阵重重的闷咳。
咳声低沉,像是从胸腔里直接传出来的一般。
随后,一道气若游丝的嗓音幽幽响起:“是谁呀?春宁,你怎的随便就将人领进来了?”
言辞间不无责备之意。
春宁正要解释,容因却突然隔着那道六折花鸟插屏,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柔声道:“夫人莫怪,春宁姑娘架不住我等恳求,才将我们带了进来。”
“不知夫人可否知晓,您病中思念外孙,江老爷遣人去邺都送信,请懿哥儿前来淮阳小住。懿哥儿得知后对您十分挂念,我等这才从邺都前来淮阳探望。”
说着,她轻拍了拍小奶团子的肩膀。
祁承懿会意,上前一步。
小奶团子面色平静,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可衣袖下的小手却紧紧攥起,显然内心十分忐忑。
他犹豫片刻,不无拘谨地开口,轻唤一声:“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