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生疏而笨拙。

那是祁承懿从前在她那里学到的。

他生病,她替他守夜的时候;他思念母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困倦,在她身边半梦半醒,睡不踏实的时候。

便会有一只柔软而温热的手,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

久而久之,他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这样简单的却好像能给人带来极大的抚慰,却原模原样地学了去。

容因深深吸了下鼻尖,将眼底涌上来的泪又憋了回去。

若换作是从前,只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来日在她忧惧苦闷时给了她些许抚慰的,竟是这个当初对她怎么都看不顺眼,傲娇又臭屁的小豆丁。

“你究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小奶团子拧着眉,困惑地问。

她说眼睛肿只是风大吹进了东西,可什么样的风能将她两只眼睛全都吹肿成这样?

更何况,她这样明显的低落,旁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容因抿唇,嘴角扯出一抹笑。

从他小小的怀抱里抬起头来,状似玩笑道:“懿哥儿,若有一日,你父亲由于某些原因,不能再同我们一起生活,到那时,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一起过日子?”

祁承懿心头一跳。

小手顿住。

他退开一步,蹙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紧张,我就是随口问一问”,容因脸上仍挂着笑,柔声宽慰道。

她向来习惯做万全准备,绝不心存侥幸。

愿望再强烈,也可能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