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小奶团子放下手,撇过头去。
虽未反驳,但那副神情可比从前嚣张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从前他害怕父亲,是因为他面对着自己时,总是冷着一张脸,说话时凶。
可如今他渐渐发现,只要有她在的地方,父亲鲜少冷脸,不光如此,似乎还对她说的许多话都言听计从。
自然不用再怕。
月团容因做了几次,早已驾轻就熟。
只是这次身边多了个小奶团子,执意要学,她连教带做,便多费了一番功夫。
好在新收的小徒弟很好用,学东西极快,看一两遍就会。
晚膳前,碧绡在院里摆了个供桌,说要拜月。
若放在从前,容因定会劝阻,但如今听她口中念叨着“消灾纳福”一类的话,看着祁昼明躺在床榻上的身影,她心底生不出一丝一毫的犹豫。
用过晚膳,容因本想陪小奶团子去院子里赏一会儿月,但无奈还有个缠人的病号,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碧绡坐在外间的绣墩上做女红,小奶团子今夜似乎格外兴奋。
往日里他对这些看都不看一眼,也从不同碧绡搭话,可今夜却一脸好奇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偶尔还问上一两句。
容因一手托着腮,坐在碧绡对面,却没看她,扭头望向窗外。
昨夜下过一整夜的雨,今日的天似乎都干净几分。
就连这样漆黑的夜幕,都显得清透。
月光很亮。
她水云缎子一般柔美的鸦发上铺了一层轻柔的银纱。
乌亮的眸子里却含着丝丝缕缕化不开的愁绪。
不知另一个时空里,月亮是否也如此圆亮?
往年仲秋,无论再难,母亲都会抽出时间来,出来陪她吃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