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奉命前去东院探看时,亲眼见着大人身上的伤,被骇了一跳。

回来这一路上,眼前似乎还满是那一盆盆血水的残影。

脑子不清楚,如今竟在嬷嬷面前编排起夫人来。

但老实说,人心都有偏向。

她觉得,自己多多少少也没说错。

大人那样厉害的一个人,往日从不曾带着一身伤回府,此番又是为了救夫人,可不就是……

“罢了,你既知道不妥,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秋嬷嬷轻叹了声,语重心长地劝诫道,“你也瞧见大人对夫人有多上心的。这样的话若是传到大人耳中,即便你没有挑拨的心思,也是要被怪罪的。”

“是,云溪知道了,多谢嬷嬷提点。”云溪垂着头,小声应下。

碧绡昨夜将钟灵和紫丁送上岸后,要死要活地非游回去寻容因不可,钟灵和紫丁两个人都险些拉不住。

最后钟灵一咬牙,趁其不备,一记手刀将她打昏过去,送回了祁府。

这一招还是钟灵从前觉得好玩,从堂兄那里学来的,没想到却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说来也是可笑。

回府时,刘伯听说钟灵说了碧绡先前的情状,怕再出岔子,便命人将她捆了关在房里。

后来人醒来,倒是不再闹腾,只呆呆地坐在那里流泪,整宿没合眼,神情枯槁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瞧着多少有些吓人。

方才容因一回府,院里的小丫头听见消息便忙将她放了出来。

李炳来之前,碧绡已抱着容因哭了好大一场,看得祁昼明在一旁暗暗咬牙,牙根都有些发酸。

李炳正替祁昼明治伤,容因带着碧绡出来站在屏风外等。

碧绡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粘在容因身上,片刻不肯移开,似乎生怕一眨眼,她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