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那时不喜欢我这样叫,总是一本正经地让人管她叫‘祁姮’。”

容因惊异地望向他。

骤然想起灯火长燃的救苦殿中,那个被安放在角落中的牌位,上面刻着的名字是——

祁姮。

心底里笼罩的那团迷雾,突然被人豁开了个口子,只等拨云见月。

不知是否是饮了酒的缘故,对上她那张淋过雨后略显苍白的小脸,祁昼明忽然想同她说些什么。

他每个字都说得很轻,却都砸进了人心底。

“那时我才从先生那里得知‘姮’之一字意为月中神女,将这个字在口中反复念了念,觉得极美。可那时阿姮长得圆了些,肉乎乎的,像个白胖的酒酿圆子,我便故意使坏,管她叫‘小月亮’。”

“那一阵子恰逢她有幸随母亲一同前去华阳长公主府赴宴,见了长公主。”

“那是一位奇女子,曾亲自披甲上阵,浴血杀敌。阿姮一早便对其心生仰慕,回府后更是日日念叨着将来要做女将军,于是她自然嫌弃‘小月亮’这个名字太过柔和,没有将军气势,吵着嚷着不让我叫。后来……”

他顿了顿,敛眸自嘲一笑:“后来便没机会叫了。”

容因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

她平日里那些撒娇卖乖的小手段,此刻都显得那样无用。

他低垂着头,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似是在自言自语:“五年,阿姮已经走了五年。”

这五年里,每到这一日,他便无法安睡。

心脏像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他只能靠酒来勉强麻痹痛意。

否则,只怕他会忍不住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