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会毫不客气地笑她一顿才是。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睡醒一觉又到了什么平行时空,眼前的是另一个祁昼明。

容因不知,她大多时候面上藏不住事,心里想什么,从脸上便能瞧出个七七八八。

祁昼明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却并不打算向她解释在她方才呼呼大睡的那一个多时辰里,他忽然改换了念头。

他敛眸轻笑:“若是饿的厉害,外间桌上还有一碟松仁糕,可以先吃些垫一垫。”

说完,他转过身去,又拿起一份公文,神情专注地看起来。

那双捧着公文的手,十指修长,略显苍白的手背上能看到淡淡的青色纹路,肌骨分明。

单看他此刻安静地坐在这儿,恐怕任谁也想不到,这双生得十分漂亮的手,能顷刻间取人性命。

“哦”,容因应了一声,却并未立即向外走,而是看着他的背影出神起来。

今夜他换了件月白长衫,衣裳式样简单,仅在腰腹位置绣了一丛青竹图样。

之所以猜这衣裳是刚换的,是因她一早便观察到,他唯有在府中时,才会穿些其他色的衣服。

只要出府,便是一身玄衣。

灯影下,他一身月白衣衫,侧脸冷峻而清隽。

他仪态极好,比起那些自诩风流俊逸的世家公子也不遑多让。此刻坐在略显局促的矮凳上,身姿也从容舒展,端正好看。

容因一直对此深感困惑。

先前她分明听府里的下人说,祁家在这邺都并无根基,似乎打从一开始出现在邺都时,便只有他与祁太夫人祖孙二人相依为命。

有传闻说祖孙俩是从某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来的,但具体是哪儿却无人知晓。

说的更多的,却是祁昼明最初不过只是永清殿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只是后来他屡破大案,逐渐崭露头角,又有幸被天子赏识,待前任司殿从殿中离开后,便接任了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