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因来得最早。
她来时,父子俩一个尚未回府,一个还未下学,祁太夫人瞧见她很是高兴。
容因亦没了先前见到祁太夫人时的那种拘谨。
自先前往荣禧堂送了一次月团后,容因又做过几样简单但平日里又不常见的吃食命人送来。
送的日子她也把握得极好,既不能送得太勤,也不能间隔得太久。
若日日送,即便是换再多的花样,也都不显得新鲜了,还会显得她过于心急和刻意。
可若隔许久才送一次,又不能叫太夫人时不时地想起她来。
时日一长,容因便开始大着胆子开始隔三差五去荣禧堂请个安,混个脸熟。
第一次去时她还有些忐忑,生怕讨个没脸,可祁太夫人对她的态度自始至终很是温和,甚至与待祁昼明都一般无二。
来的次数多了,容因对这位睿智又宽和的老人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后来她发觉祁太夫人实则并不是那种古板严苛之人,反倒有颗顽童心,平日里时常和院中婢仆说话逗趣。
便渐渐生出好奇——
这样的性子,分明不是不喜热闹。既如此,为何还要对外宣称不喜叨扰,独居荣禧堂,不见外客?
于是某日,容因陪她读佛经时,试探着问了一句。
彼时太夫人并未回答,只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里,藏着许多容因看不懂的情绪,莫名叫她觉得哀伤。
自此,容因知趣地再未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