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容因睡得极不踏实,反反复复地梦魇,梦里的画面与白日里极其相似,可又有所不同。
不知为何,梦里的祁昼明,并非如今威风八面、恶名在外的祁司殿,只不过是一个七八岁年纪、瘦小得可怜的孩童。
那是一个瓢泼的雨夜,在梦里,那个男孩就像今日那样,手中握着一把尖利的匕首,将它死死地插进了一个男人的胸膛,再利落地拔出。
鲜血飞溅,弄得他满脸血污,又被雨水冲刷而下,一直流到他脚边,变成一小股浅红色的“溪流”,他却浑然不觉。
每当容因惊骇地想要尖叫出声时,他便会似有所感一般,倏然抬眸,露出一双漆黑得几乎发亮的眼睛,直直看向她。
再然后,乖巧地笑起来,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那种诡异的反差,恐怖而阴森,让人遍体生寒。
--------------------
第11章 第11章
自那日回府之后,容因一连三五日都吃不下去什么东西,只能靠豆腐、冬瓜一类清淡无味的东西勉强果腹,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像是大病一场。
祁承懿再见她时,险些吓了一跳。
今日先生家中有事,他便自然而然地休了假。
吃过早膳后,摸了一把袖中揣着的松子糖,祁承懿心里有了主意。
托容因的福,这几日他便一直没断过糖,乌梅糖、芝麻糖、松子糖……日日不重样,时时刻刻都不忘揣一些在身上。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让祁承懿忘记初衷,锲而不舍地打算继续给容因添堵。
他迈着两条小短腿走进来时,容因正靠在美人榻上,没精打采地半阖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