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侧、脖颈、唇边还沾着滚烫的血,可脸上却挂着笑,衬得他愈发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蜮。
容因想开口,请求他站远一些,可下一瞬,一只温热而又冰凉的大手贴上了她的脸颊。
她瞳孔骤缩。
是他的手。
那只方才还拧断了一人脖子的大手上沾血的地方烫得吓人,像要将她灼烧,可隔着那层粘稠的血液,他的体温冰冷,冷得沁人骨髓。
“你,我……”,容因哆嗦着开口,话里带着哭腔。
她想说她什么也没看见,又想求他将手拿开,甚至还惦记着问他究竟为何要虐杀方才那人。
可脑子里却乱得像一团浆糊,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干巴巴地挤出这两个字,再没了下文。
祁昼明恍若未闻,他指腹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轻剐蹭了一圈,上头的薄茧让容因情不自禁战栗。
殷红的血涂抹在她如羊脂玉般柔软白嫩的脸颊上,像雪天里的红梅中的那簇蕊,娇嫩又可怜,看得他心底无比畅快,方才那些暴戾的情绪仿佛都在她如此令人愉悦的反应中被涤荡了个干净。
他轻笑,声音低哑,砂纸摩擦般的声响在容因耳边划过,激起她心尖儿一阵颤栗:“夫人,胆子这么小,往后可怎么办呐?”
说完,不等容因回答,他迈步朝她身后走去。
“乔五,处理干净。”
一直静静旁观的青年闻言无奈摇头,颇有些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而后认命地朝那滩令人作呕的血淖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