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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观因放下碗筷,“翁大哥想过再娶吗?”

“娶什么?已经不合适了。”翁适摇了摇头,哀叹一声,“院中那棵树,便是我为家人们种的。”

林观因揉了揉眼,看向院中那棵挂满雪花的枯树,枝干上没有一片树叶,不知干枯了多久了。

“我想到了一篇文,里面说的是“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1与翁大哥所作所为倒有几分相似。”

“这不是枇杷树,这是榆树。”钱玉询说。

翁适自嘲道:“这树没了人的供奉,早死了,哪还能亭亭如盖?”

“人……?”

钱玉询偏头看了一眼那棵树,回忆道:“他把那些山匪的尸体都用来养树了。”

林观因握紧了手边的拐杖,指节僵硬。

拜托,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这么恐怖的话!

翁适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来劝慰她:“钱爷你又吓唬林姑娘。当时的情况很混乱,就挖了个坑将他们埋在里面了。”

“……”都在讲恐怖故事。

在这里的第一个夜晚,林观因过得很不舒适。

先就是缩在被子里,看着窗户上投下来月影,害怕得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之后,她总是会下意识翻身,脚上的伤处牵扯着她脆弱的神经。

一夜过去,林观因觉得脑子更加晕晕乎乎的了。

而钱玉询几乎没入睡。

不过,他这一夜是在考虑,刚得到这一百两还有林观因欠他的那一百两要如何分配。

一百两,足够他自己活一年的,但还是不够他承担的巨大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