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发了洪灾,一整年颗粒无收,家里孩子又多,饿死的冻死的人不计其数,后头听说宫里收人,家人合计一下便把他卖进了宫里,挨了一刀子,终于是做不了普通人了。

他一辈子都在这宫墙里,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这繁华锦绣堆里。

且除了这里,他也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奴才请王爷安!”

康清源的声音不似小太监那般尖利,许是经的多了,声音也平稳的像是无波的水面,他只是习惯性的勾着肩,微微垂首。

徐知忌知道他没敬意,也无所谓。

“哟,公公来了,快看座,上好茶来。”他说的热情,坐在软榻上的姿势却动也未动。

两人无声的较量着,徐知忌原也没想这么快找康清源,可事情都挤到了一块,他不得不提前做准备,“漏液请公公来,实是在打扰了,只公公是个大忙人,总管着整个皇宫,空暇时还得管着禁军,不得已才”

徐知忌满脸笑意,伸手示意康他坐下说话。

康清源撩了撩眼皮,瞥了徐知忌一眼,烛光下男人穿着月白绣着金线的长衫,长发才将洗过的样子,散着披落在肩头,手持着一卷书,握着书的手指洁白修长,骨节匀亭。

晃动的烛火在他精致的面庞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倒是给男人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他在心中叹息,只可惜身子差了些,不然倒不失为一个选择。

“王爷此话差矣,承蒙先帝厚爱,新帝看重,一把老骨头了还帮着照看皇宫,至于王爷口中所说的禁军,奴才可万万不敢沾的。”

话依旧说的滴水不漏,他喝了口茶,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