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孩子的事,我希望你给我个解释,不然不管张淮仁如何,我会以纪氏集团的名义起诉你造谣。”
二人打了半天机锋,纪如月终于亮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以为纪总一点都不信呢,”沈遥月道:“我今天的三卦正好还没满,我先给纪总算一卦吧,算的不对不要钱,我一字不狡辩任由纪氏集团随便起诉。”
“好,”纪如月轻笑了一声,“网上才爆料沈小姐求神问卜算前途呢,今儿个晚上就现学现卖了么?”
“在现学现卖之前,我给纪总讲个故事吧,”沈遥月看了纪如月一眼,“有个女孩子出身豪门家境优渥,可是她十四岁的时候,遭遇了一场绑架,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为了救她死在了她面前,情窦初开的年纪,她见过了超越生死的爱情,从此遇见的每个让她多看一眼的人,都只是因为像他。”
“后来她读大学的时候,遇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与记忆中的人几乎一模一样,初见的第一眼,她瞬间就沦陷了,贫富差距,门不当户不对都不是问题,毕竟那张脸曾经多年前拿命爱过她,在失而复得的错觉里他们闪婚了。可是结婚之后,却矛盾重重,毕竟夫妻双方都在同床异梦,女方找了个魂牵梦萦的替代品,婚后却发现除了那张脸,哪里都不是他,男方找了个金饭碗,一辈子有吃不完的软饭,可是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却又不满足于吃软饭。”
在沈遥月讲故事的声音里,纪如月已经变了脸色,她努力维持着镇定,却没有出声打断她。
“幻想与现实的落差让那个女孩儿甚至觉得自己背叛了那个陪她十四年拿命爱她的人,她在自责与怀念里陷入了抑郁甚至做出了轻生的举动,可是被救醒之后她怀孕了,家族的事业,父母的苦苦劝导,腹中的孩子,成了将她羁绊在人间的牵挂,经历过生死之后当年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冷静的女人,也看透了再像的人都不会再是他,虚伪薄情的丈夫从此在她心里与招聘来的员工没有两样,因为腹中的孩子,只是对他多了一分迁就。”
“她可以不动声色的处理丈夫的背叛与花边新闻,多年的历练终究让她成了一个职场上雷厉风行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女强人,为数不多的温情都给了父母和她拿命生下的孩子,她一度以为孩子体弱多病是当年她不知道自己怀孕时那一场轻生导致的后遗症,却不曾想她足月的健康的差点要了母亲半条命的孩子已经被人换成了还没到分娩时间而强行剖下来的私生子。”
沈遥月闲适的靠在沙发背上,道:“我的故事讲完了,纪总要算一卦吗?”
第七章
纪如月压下眼底的泪意,起身端起茶壶亲自弯腰给沈遥月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坐下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这一系列举动基本让她激荡的情绪平静下来了,她这才道:“他真的不是我的孩子吗?”
纪如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情绪很平静,可是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讲的那一个故事已经让她无法再产生任何怀疑,她那一段不可触碰的伤口,除了他已经远去海外的父母,只有她和她的父母知道,当年的当事人只有五个还活在世上,这个沈遥月哪怕手段通天也不可能查得出这件尘封在过去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真是个有本事的能人。
“你要算这个?”沈遥月道:“你命里无子,不只是说你没有儿子,你清楚你自己的身体,摘除子宫无法再有孕,我的意思是,你生下就被掉包的女儿以后不会认你。”
纪如月子女宫虽然没有绝嗣纹,但是明显是晚年无儿无女的面相,再加上她女儿又没有死,自然就是不会冠她的姓不会认她的。
一句“摘除子宫无法再优孕”彻底把纪如月钉死在了原地,确实……当年生产不顺医生建议她不宜再生育,加之缠身多年无法治愈的腺肌症,她直接摘除了子宫。
人常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如今没有见到亲子鉴定那一刻,她心下还是有一丝幻想,哪怕沈遥月讲的故事全部应验了,“那如果你说的这一切是真的,我的儿子他,他知不知道他的身世?”
“张淮仁把他换回来,就算图谋纪氏财产的,你觉得如果他内心里不知道自己不是纪家的孩子,他能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张淮仁谋算纪氏集团吗?”
沈遥月的话足够直接,对纪如月而言也十分残忍,但是,这就是事实。
“为什么?”纪如月喃喃的道:“我纪氏遵纪守法不偷税漏税,养活了一群就业者,每年都做慈善,为什么我要一次又一次遭此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