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询蹙了蹙没头,压下了心里的怒火,问:“父皇如何了?”
孙佑答:“陛下刚服了药,还未睡, 殿下可要与陛下说话?”
裴翊询点点头, 顿了顿道:“你退下吧。”
孙佑有些犹豫, 站在原地没有动。
倒是龙床上传来气若游丝的声音:“孙佑, 退下吧。”
于是孙佑便躬身行礼,快步退了下去。
裴翊询在屏风边站了许久,才艰难迈开步伐,往床榻边行去。
越靠近床榻,他就走的越慢,越艰难。
待来到床榻边时,他觉得自己后背已经满是冷汗。
裴翊询深吸口气,伸出手,一点点掀开帐幔。
霎时间,裴翊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苍老面庞便出现在他面前。
裴翊询成婚晚,二十五才有了他,至今尚未及知天命的年纪。
可能因为病重,他瘦成了一把骨头,头发也花白一片,看起来衰弱又苍老。
帐幔里的药味浓重而苦涩,让裴翊询几乎喘不过气气来。
时隔数月才见儿子一面,相较于裴翊询的紧张,裴业却显得很平静。
他那双犀利的眼眸,慢慢落到了裴翊询脸上。
“福儿,许久未见。”
“你可安好?”
短短十个字,让裴翊询眼眶泛起了红来。
很难得,他竟真的有些不舍这个严厉的父亲。
到了此刻,或许知道将要分别,裴翊询竟坐在了床榻边,如同年少时那般。
“儿臣很好,父皇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