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时候樱丫头才十二岁,就这么没了。”
杏花婶的故事听到这里,实在让人心中感叹,且背后发寒。
那是一种对命运的无力,对苦难的无可奈何。
王灯匠说到这里,也没继续说下去,堂屋里一时间有些安静。
片刻后,崔云昭才叹了口气。
“所以杏花婶就疯了?”
方才那杏花婶的眼神看起来是不太对劲的,若是这样听来,她如果早就已经疯了,倒也说得过去。
王灯匠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自从樱丫头没了,杏花婶就不太正常了,那时候街坊瞧她可怜,帮着她张罗了后面两个孩子的丧事,也没要她还钱,可她自己偏要强,没日没夜做工,就是为了把之前欠的钱都还清。”
“做工的时候都很好,人麻利又勤快,可一回到家,就不太对了。”
王灯匠想了想,道:“我阿娘说,有几次她闭门不出,他们担心过去看,才发现她在家里烧纸钱和纸灯笼,仿佛在供奉什么。”
如此一来,崔云昭就明白了。
苦难太重,压得人喘不过气,只能求得来世安好,能有片刻安稳。
求神,拜佛,望来生,也不过是吞不下苦果,熬不过心痛。
“那白纸灯笼,就是她买来供奉用的,每一旬都要烧一回,次次不落。”
崔云昭又叹了口气,问:“那她供奉的是什么?她方才说神仙,可是佛祖?”
王灯匠却摇了摇头。
“不知道。”
夏妈妈有些惊讶:“不知道?”
王灯匠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她供奉的东西,从来不让外人看,只小心翼翼锁在屋子里,特别宝贝,也特别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