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收拾东西,等着学生散得差不多,才起身下山。
书院曲径通幽,自成世界。其主要由讲堂、斋舍、先贤祠堂、藏书楼以及仓禀厨房构成。
方问黎在山上有自己的住处,但住的时间不多。里面东西少,明年二月开馆之后还用得到,自然不用带回。
将门落锁,方问黎沿着连廊出去。
路上还有些没走的学生,见了他作揖行礼,叫了声“夫子”。
方问黎:“还不走?”
书生们垂眸不敢与他对视,暗自推着其中一个书生出来。
此人就是班上功课最好的学生顾观茗。
顾观茗无奈道:“我们就等夫子您。”。
方问黎率先往前堂走去:“何事?”
方问黎在书院教学,虽不是顶顶严厉的那一个,但因人孤冷,显得不可接近。即便相处多年,学生们也有些怕他。
顾观茗心里也有点发虚,但想着家里的吩咐,不得不从。
他道:“我们县上学子组织了个论辩会,于十二月初六在枫阳湖上,想请夫子做个判官。”
方问黎:“没空。”
顾观茗一噎。
他就知道,请人肯定不是那么好请的。
他追上几步,声音里带了恳求:“不耽搁夫子时间,只需小一刻钟。我们已经请了盛夫子、关夫子,咱文事斋的就差您了。”
方问黎停下,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望着几人。
顾观茗被看得心里发虚,藏在袖子里的手隐隐出汗。
“可以。”
短短两字,如听仙乐。
“谢夫子!”诸生齐齐拱手,喜于言表。
顾观茗忙道:“十二月初六,到时候我派人去通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