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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逢春两个眼睛瞪如铜铃,骇人得很。他抡起沙包大的拳头,眼看就要落下。

曾四郎一怂,手忙脚乱狠抽了一鞭子毛驴。

毛驴痛呼一声,急急忙忙赶在邹逢春动手前跑了。

其他鱼贩看够了戏,围上来或笑或叹。

他们当中有维护的陶青鱼的,也有觉得一个哥儿在外面抛头露面也是不妥闷在心里不说的。

但终归不是自家的哥儿,说了也无益。

“邹老大,算了。”

“换鱼哥儿在这儿,看那怂蛋敢不敢说一句。”

“就是,收东西吧,早该回了。”

鱼市混乱时,陶青鱼已经推着木板车沿街叫卖了。

穿了几个巷子,从县西绕到东,深木桶里的鱼只剩三五条。

路过一家门前种着两棵桂树的人家,陶青鱼瞧了眼上了锁的大门,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没有再吆喝,而是推着木板车走了。

今日打的鱼多,卖得虽然久了,但还好都换成了银子。

陶青鱼擦了下额角的汗水,甩着泛酸的手,沿街边随意找个台阶坐下。

快午时,买卖东西的人都散了。

陶青鱼翻出水壶灌了几口凉水,眼神微微呆滞。

想着家里好些天没吃肉。陶青鱼颠了颠钱袋子,目光从木桶里的鱼移到了街对面的肉摊。

这会儿都在收市,肉价该是降了几文。

肉贩子手里那条瘦肉多肥肉少的肉条已然卖不出去,陶青鱼咽了咽口水,忙站起来拍拍灰跑过去。

“老板!”

“哟,鱼哥儿。”肉贩笑看他,陶侃道,“今儿倒舍得买肉了。”

陶青鱼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