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季同却并不相信他会这么老实,将手中压着的那柄刀短短抽出一截,又迅速压了下去,利器冰凉的寒光从沈篾眼前闪过,刀身摩擦间,发出锋利的曾曾声:“你最好是同你嘴上说的一样老实。”
沈篾但笑不语,就像是和熟人说话一般自若,看邱季同要走了,还不忘和人招手:“邱统领,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帮我捎上两壶醉仙居的醉春风,要是能顺带上南风斋的酥肉就更好了。”
邱季同:“……”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人是如何做到这般厚颜无耻的,最终他只能选择无言以对,默默打开面前的禁制回到岸边。
邱季同一走,这个地方立马就陷入寂静之中,沈篾就算是再健谈,也没有健谈到可以自己一个人火热聊天的地步。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不太习惯一个人待在安静的地方,他很不喜欢这种孤单的处境,特别是被迫孤单。
他百无聊赖地在这地方转一圈,然后就发现这个地方的布置越来越熟悉,大到房屋排布,小到桌案花瓶里插的花枝、书架角堆叠着的几本破书,都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是水里,种不了白梅。
窗外虽然依旧有一株梅树,但那棵梅树只不过是一具用咒法架起来的死物,树枝上点缀着永远不会凋谢的花,却丝毫不会随风摆动,就算是花团锦簇,也没有半点生机,就这么突兀地立在水面上。
这般的安静实在是有点折磨人了,沈篾开始怀念纪景行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了,虽然纪景行话不多,但却总能很奇妙地维持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不会像这般安静得几乎失了真。
沈篾的眼睛在这静得就算是掉了根针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庭院间看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到书案旁开着的那扇窗前,窗外一株白梅从外面横亘进来,就像是那天他教卫子榛练字时那般。
只是窗外没有雪,只有和煦的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