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真说不出话来。
到底怎么做对柳白水才是最好的?
是像白灵这样,狠心抹去他的过去,还是告诉他真相,然后任由他去复仇、镇日被仇恨和惶恐包围?
也许后者能够让他历经千帆后,获得真正的坦然和平静,可要是因此死了呢?
“你为何瞒着秦凤楼,我不想知道,”白灵看着他手里的羊皮,“想必也是为了他好,那么,这和我有何不同?”
柳白真想要反驳,他并不会一直隐瞒,他只是想要找到了药引,等有把握了再告诉秦凤楼。何况秦凤楼和柳白水不同,假如乍然得知他父亲是被人下毒,他是会发疯的!
可这些话在他嘴边转了一圈,最终也没出口。无论找任何理由,他和马长春的确骗了秦凤楼。
就像一个被胡乱埋下的地雷,随时会爆炸。
他心虚和忐忑,就是因为知道那是一个错误。
“我会告诉他,”柳白真喃喃道,眼神蓦地一利,“所以你到底有没有龟虚虫?”
白灵无语:“你去找巫祝,他不但有,还会教你怎么解蛊。若他也没办法,你就不用瞎折腾了,没得治。”
两人沉默半晌,无话可说,最后不欢而散。
柳白真从小楼下来,无精打采地踩着小路往下走。路上碰到几个上山采药的苗女,见到他都围上来,说的话他都听不懂,只好可怜地站在那里,任由姑娘们往他的高马尾上插花。
姑娘们挤在一起,笑成一团,他茫然地看着她们,不高兴地想要把花弄下来,却被一只手轻轻拉下。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柳白水。
“三哥!”他一下高兴了,刚才还沉郁的气息突然就欢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