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想,秦珩当然不差,如果丈夫不死,由他亲自教导十余年,秦珩会成为中兴之君,这是毋庸置疑的。可丈夫死得太早了!
如今怎么办?
她也知道内阁不可靠,几个阁老年纪大了,身后代表了盘根错节的庞大世家,六部遍布着他们的门生弟子。他们不停地掂量着赵氏母子,望过来的每一眼都像野地里的恶狼似的,闪着绿油油的光。
至于四王就更不必说了。丈夫在时,尚能压得住弟弟们,丈夫不在……换成赵氏自己,她扪心自门,若她拥有强横的实力,能不能服气去跪拜一个十二岁的侄子?
我呸!还不快些让位!
赵氏因此常常吓得夜不能寐,不过她从未想过去投靠哪一位亲王。她很清楚那就是与虎谋皮,傻子才干。当下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笼络朝臣,增强兵力,以期来日。
“你怎么知道黄逸辰那些人没有投靠叔叔?”秦珩突然道。
赵氏生疑:“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她险些一口气接不上来,要是连内阁都投靠四王,他们母子当真是没有一丝活路了!
秦珩翻了个白眼:“这还用问吗?贺固安刚准备要启奏收回关税,彻查西南赈灾贪污,就被诬陷谋逆,何况刑部左侍郎张成就是首辅的人,说这事他没掺和,谁信?”
对付东西二王的事,他一直进行得很隐秘,但因为要争取人头,总要经过六部,这便绕不开内阁这些老头。他原本想着,由他出面,再加上派出去的也不止贺固安一个人……谁知道对方一击即中,就逮着贺呆子不放。
“娘娘,您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观望?”秦珩盘腿往地上一坐,抬头看赵氏,“他们都在观望我这个官家能不能救出贺固安,能不能靠得住。如果我这次袖手旁观,哪怕我扳倒了内阁,扳倒了四王,我也一无所有。”
手上无兵,算什么将?
真以为那些文人是好相与的吗?他们才是最为冷酷无情的商人。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呵,那也不是不挑的。
他们的一腔热血可不是为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