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那个高兴的啊,这真是好心做了好事,押中了宝!他们便把库存的画都翻出来,价高者得,便是这样也供不应求,赚得盆满钵盈,就连他们小伙计的月钱都翻倍了。贺状元进了翰林院,还特地画了一幅画题了词托人带回来送给书斋,老板一直舍不得往外挂……

怎会如此呢?

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

“我们从京城来,也走了个把月,来的时候贺翰林还炙手可热呢。”什五诧异道,这就不是装出来的了。

他确实没收到任何消息啊。这种事关朝堂变故的消息,穿云使怎会错过?

那店员大约心怀同情,见周围无人,小声对他们说:“我们老板有个京城来的故交,也是开书斋的,乘坐大船回来奔丧。他速度快嘛,回来就说京城变了天,满城的书肆都在搜查……也不知什么名头,最后查出来说贺……他有一本诗集,借古讽今,尤其辱骂了先皇和当今呢……”

秦凤楼哂笑。

“我们老板吓得连夜命我等查找库房,本想偷偷焚烧了事,但老板那位故交说,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烧书,才算得上表态。”

柳白真听得心里很不舒服,可谁能说这位书斋老板就做错了呢?

“你们这里和京城隔得十万八千里,即便不烧,又会如何。”他忍不住道,“如此行事反而太过刻意,何况一切只是转述,万一消息并不作真,那不是得罪了那位贺翰林吗?”

店员摇头:“若当真是那故友说的,老板也并不完全信。真让他下定决心的是昨日来的巡街衙役,竟莫名问起我们店是否曾收过那位的作品。您说,倘若不是那位出了事,这犄角旮旯的地儿,怎会有衙役打探?”

什五神情终于变了。懂得都懂,这是衙役上门来收封口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