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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人,是一种解脱,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九渊身为玉清宗的掌门人,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弟弟,结果兜兜转转,他弟弟的这身功法,还跑到了自己的徒弟身上,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他们兄弟两个人,一生都在斗气,就连最后的功法也在较真。

“没有想到你在最后,竟然把功法,传给了我的两个徒弟,我们斗了一辈子,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在一直争斗,可能这份无休止的争斗,才是维系我们兄弟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的工具吧,其实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不是吗?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相信你把自己的功力,传给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的私心!”

“其实你第一次,想要杀了他们,是为了考验我吧,就是为了逼我出手,看看我对这两个徒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你看到了,你成功的试探了我,你知道我对他们两个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们两个人,值得我付出生命,所以说才会有了第二次,或许,我就不应该让他们两个人下来,虽然我也阻拦不住,若是我硬要拦住他们两个人,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是不是你还会活着?”

“虽然我知道你活着很痛苦,可你是我的弟弟,我一直都不舍得杀你,他们催促了我无数次,也逼迫过我无数次,可我就是始终不同意,我要把你关在这里,也是有苦衷的,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当然你一定很恨我,你如果不能理解的话,我也别无怨言,因为本身就是我的错。”

“师尊,节哀顺变!”扈昭和黎沐辰两个人在一旁劝解道。

“我承认我自己做错了,对不起……”

九渊跪在蔚鹤坪的面前,最后再看了一眼他的亲弟弟。

“走吧……”

九渊把他们三个人都带了出去。

九渊把蔚鹤坪放在一个小木筏上,让他随着江流而飘动,他生性喜欢自由,不应该将他束缚在棺椁之中,他应该随着流水飘散到各处,让他随心而动。

“若有来世,我希望你拥有一个好的哥哥,不要再碰见像我这样不称职的哥哥,是我这辈子对不起你,下辈子,我一定偿还。”九渊在心里默念道。

扈昭和黎沐辰两个人非常沉痛,比九渊这个做哥哥的更加沉痛,他们身上肩负着这个人毕生的功力,也自然要承担起传承的责任,这可是他的遗言,既然传了这一身功力,那便也算得上是半个师尊。

九渊和蔚鹤坪他们俩本来就是兄弟,拜兄弟二人为师,也不算是乱了辈分,在扈昭和黎沐辰两个人的体内,有着两股真气在相互冲撞,相互摩擦,他们的内力也在里面较真。

他们两个人的体内,拥有渊静真人和蔚鹤坪毕生的功力,自然比平常人修炼起来,要容易的多,可以得学会控制,一旦失控,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有可能经脉寸断而亡。

蔚鹤坪在传他们功力之前,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体内,拥有渊静真人毕生的功力,当他传功力的时候才知道,可是功力传输一旦开始,就停不住了,既然没有回头路,那就只能寄希望于他们两个人身上。

九渊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蔚鹤坪远去,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可在九渊的心里,却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将他的情绪推到极点,他从来都没有提过自己的姓氏,他是玉清宗的掌门,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从他成为玉清宗掌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舍弃了蔚这个姓氏,自此之后,从来没有人叫过他蔚九渊。

世人皆知九渊,乃是玉清宗的掌门人,是正道之首,可谁又能记得,九渊还是那个蔚九渊呢,那个翩翩少年郎,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存在于这世间的,只是正道的楷模。

他们三个人在那里驻足了很久,久到没有注意到夜幕的降临!

九渊想起了白天他们所放的那场烟花,大概就是为他这个弟弟送行吧,既然是烟花,自然是晚上比较好看,九渊施法,将那块石头彻底点燃,漫天的烟花从四面八方炸开,十分好看,又十分应景。

世人看到浪漫的烟花,自然是忘了许多烦恼,可此时此刻,他们三个人也没有心情欣赏烟花,倒不如白天的那场烟花更为惊艳,那是纯洁浪漫的表现,而如今却是凝重庄严的体现!

烟花不过转瞬即逝,不会在空中停留,再多的烟花,也只是虚无缥缈之间,就没了踪迹,再美的烟花,也只是一刹那的绽放,昙花一现终成空,烟花坠落浮云散……

“明明是最美的烟花,在最合适的时间绽放,可我却没有任何的心情去欣赏他,倒不如白天的那场烟花更为惊艳,数量没有现在多,时间也没有现在好,可我却觉得,白天的那场烟花,是最好看的。”黎沐辰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