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这里。起先差点被他们抢走,后来我又让迟羡给抢回来了。”许承宁望着他,慢声道:“不过……良学,那盒子是空的,你可知道?”
“空的?”许君赫露出惊愕的表情,声音微微扬起,“怎么会是空的呢?这是从杜员外手里抢来的,他藏得很紧,死到临头才交出来啊。”
许承宁的眼睛认真盯着他的眉眼,一寸一寸探寻,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紧接着许君赫忽而神色一转,笑了起来,道:“啊,是我忘记了!我先前怕盒子被我随手丢了,就把里面的东西给拿出来揣在身上,那的确是个空盒子。”
许承宁便是在这时候脸色有一瞬的僵硬,不过又很快给掩饰过去,叹道:“你啊,总是这么马虎可不行,那些东西呢?现在可在你身上?”
“当然,我一直贴身带着呢。”许君赫说着,就往怀里摸了摸,神色又是一变,“咦?怎么没有了呢?”
他站起身,掏掏衣袖,抖抖衣摆,转了个身寻找。许承宁见状也站起来,上手往他胸膛摸,入手便是少年人精瘦炙热的身体和不太柔软的布料,摸不到任何纸质东西。
“难不成是丢在什么地方了?”许承宁疑惑道。
“哦,是这么回事。”许君赫笑着道:“不在我身上,我那天晚上把东西拿出来后,给了薛惊羽。”
许君赫纯粹是在耍人,偏偏许承宁又无法拉下脸来斥责,怒火烧了眉毛还要做出满脸笑容,“你这个臭小子。”
“我是看皇叔不大高兴,想逗一逗皇叔开心罢了。”许君赫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而后慢声道:“不过皇叔知道薛惊羽是谁吗?”
“我哪里知道这么个人物。”
“他在十多年前曾是长夜镖局里的镖头,身手了得,日后会有机会向皇叔引荐的。”许君赫伸了个懒腰,又道:“那我这就先去沐浴更衣了,回头我们一起上行宫。”
他说着,便自顾自地离开了屋子,喊着人带他去浴房。待人走远了之后,许承宁一把摔了手边的茶杯,厉声道:“来人!”
门被推开,迟羡应声而入。
“出动所有人去找那姓薛的,东西在他们身上!”许承宁气得手掌都在发抖,语气狠毒道:“活捉回来。这么能跑,抓到后就打折了双腿,千刀万剐。”
“是。”迟羡应道,转身退出去。
另一头,纪云蘅被婢女带去了后院的浴房中,衣裙和洗浴所用的东西早就准备好。刚进了门,那两个婢女就上手帮纪云蘅脱衣。说是帮忙也不大贴切,纪云蘅缩了缩胳膊隐隐有抗拒的姿态,但那婢女却面无表情,手上动作也不停,颇为强硬。
纪云蘅让她们褪去了外衣,只留了一层里衣,见她们还要继续,便用手挡了一下,“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会脱,你们出去吧。”
婢女道:“王爷吩咐过,要奴婢们尽心伺候。”
“我说不用了。”纪云蘅语气有些恼,隐隐要生气的模样,“你们若是不出去,我就不洗了,就算良学来劝我也没用。”
两个婢女听她提及皇太孙的表字,便对视了一眼,似在斟酌。纪云蘅的里衣已经很单薄了,不像是能够藏东西的样子,其他被脱下来的衣裳也都在篮子里,婢女见状便行了一礼,退出浴房。
纪云蘅进了浴房脱下里衣,泡在热气腾腾的水池中,这才认真搓洗起自己的身体来。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个地方,但在盛彤家借住的日子里并没有那么多条件让她好好洗澡。那院子是露天的,连个像样的浴房都没有,女子要等到入夜后才能洗漱,男子更是直接站在院子里冲洗身体。
头前半个月,纪云蘅都是在深夜随便擦洗一下手脚,后来许君赫身体大好,才与朱彦合力建造一间很小也很简陋的浴房,但至少让纪云蘅有了沐浴的地方。
难得有了能够好好清洗身体的地方,纪云蘅洗了很久,皮肤被热水泡得发白,手指都泡出皱皮,这才缓缓爬出来换上了婢女准备的新衣。
并不合身,袖子和裙摆都有些长了,她卷起衣袖,让裙摆微微拖在地上,这才推门而出。
门外守着六个婢女,见纪云蘅出来之后,便热情地拥上来,左右各挽着她的胳膊,将她半推半拽地带去了一间空房内。
“这是做什么?放开我,我要去找太孙殿下。”纪云蘅挣了一下,没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