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蘅回家时被苏漪逮了个正着,果不其然将她训了一顿。
昨日她特地跟许君赫交代过,让他派人来纪家报信时别说她生病的事,于是就用了夜深山路难行当作借口。
饶是如此,苏漪也觉得颇为不像话。
她将纪云蘅拎去正堂,门一关上,堂中就只余下两人。
她拍了拍桌子,冷着脸道:“佑佑,我先前怎么跟你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总是往男子的住所跑本就是逾规之事,就算你并不在乎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但传闻难听了,对你的影响也是巨大的。我能明白你喜欢跟皇太孙来往,可你要想清楚,你总是要在泠州择夫家的呀。”
苏漪知道纪云蘅年少,便尤其担心她乍然接触权贵,接触权势所带来的虚荣和便利从而在其中迷失。
这世间许多人都是这样,对钱财或是权柄趋之若鹜,沉迷其中,最后献出自己的一切落得个竹篮打水的下场。
纪云蘅年幼丧母,又经年被关在纪家后院里,她从前没有机会遇见这些,苏漪便也没有刻意教导她。
谁知纪云蘅这根野竹苗生长了十来年,竟还有这种机遇,不声不响地就与皇城里的金枝玉叶纠缠在一处。
苏漪本来的打算要好好在泠州给纪云蘅择一门亲事,夫婿即便不是才高八斗或是万贯家财也无所谓,只要一心一意爱护纪云蘅就好。
她有能力在泠州赚钱,让纪云蘅后半生衣食无忧,不为那些身外之物所愁。
可皇太孙哪能是随便掌控的人物,倘若两人真能成就一桩姻缘,纪云蘅怕是委身为妾,从皇宫的侧门抬进去,苏漪都没有资格说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