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这里?”杜岩将大氅脱下来,随手挂在椅背上。
这会儿程子墨才像是发现进来人了一样,将手中的话本往下一放,讶然道:“哟杜少爷,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走过来费不少工夫吧?”
他这是知道杜岩每回都特地走过来,暗地里笑他胆小。
杜岩听得出来,脸上的面色自然就变得难看起来,但思及今日来是为了正事,咽下了气道:“迟大人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我若是知道,还用一直守在这?”程子墨又躺回去,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你倒是悠闲。”杜岩于桌边坐下,嘴角挑着冷笑,“大难临头了都还不知道。”
程子墨一听,好奇地向他看,“好端端的,怎么又大难临头了?”
“好端端?”杜岩沉声道:“前些日子北郊染织坊大火,所有工人全部丧生无一生还,其中还牵扯了皇太孙……”
“这事儿我知道啊,那些被烧死的工人家属一直在衙门门口哭闹呢,一连好些日子都没消停。”程子墨道。
他居住在北城区,每回出门都可以从衙门路过,回回都能看见不少人拉着白幡在衙门前跪着痛哭。
大火里死了两百多人,等同毁了两百多个家庭,临近年底发生这种事,无疑是天大的悲剧。
新上任的刺史显然处理不了这些事,光是染织坊为何突然起火一事他都尚未查清楚,更遑论压在头上的还有皇太孙被害之事。
这来来回回的压力一下就让刺史病倒了,连着几日都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