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兄长被关起来的这些日子,家中的气氛压抑得简直让人喘不过气,眼下才松弛了些许,她便不说那些丧气的话了。
纪宅的下人们忙活起来,一改前几日的颓废气息。
前些日子王惠病倒时都没见人影的其他几房妯娌,此时也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消息,纷纷带着贺礼前来串门,像没事人儿一样围着王惠说笑。
王惠心知这些妯娌先前没动静,也是家中的丈夫指使,是怕纪远惹了什么事才着急与他们长房撇清关系,现如今知道皇太孙的心还偏着纪远,就又全都跑来。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王惠只是冷言几句,没过多为难,只盼着儿子早些回来。
许君赫今日也是闲来无事,见过纪昱一面之后就带着贺尧与殷琅去了纪云蘅的小院。
他翻墙进去,就看见纪云蘅竟然爬上了树。
她平日里做事的时候看着就很笨拙迟缓,却没想到身手这样矫捷,爬上了一丈高的树。
她臂弯里挎着小篮子,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压在分叉的树干上,用脚蹬着树身,双袖挽起,露出两条白净的手臂,尽力地伸长了,去摘上面的栀子花。
青色的裙子从上面落下来轻轻摆动着,长发稍许凌乱,纪云蘅摘得专心,没注意到她压着的树枝隐隐有不堪重负之状。
这会儿也不知上去了多久,已经摘了小半篮子。
好像是被茂密的枝叶遮挡了视线,许君赫走到了树下时,她才看见。
纪云蘅将刚摘下来的栀子花扔进花篮里,用手背擦了一把额角的汗,低头一看见他,双眸猛地一亮,霎时间如落了昼日的光,“良学?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