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是孙某不愿说,而是孙某不愿牵连恩人。”
“不愿牵连?”顾九卿面露嘲讽,“阁下真是高风亮节,求救之时,倒愿意牵连无辜者?”
孙平顿时羞愧不已。
一边求救,一边却报出追杀者的名讳,就是变相逼迫马车的主人出手相救。
“既是强人所难,我倒是十分乐意强人到底。此行正好前往雍州,你便与我们一道回雍州。”
顾九卿面无表情道。
孙平大惊失色:“恩人去不得,万万去不得!雍州不太平,恩人……”
猛地对上顾九卿洞若观火的眼睛,以及顾九卿手里摇晃的账册,孙平只觉两眼一花,下意识就去摸胸口处的衣服,原本缝进衣服里的账册早就不翼而飞。
知眼前女子绝非等闲之辈,孙平不敢小觑,也不再隐瞒:“既然,恩人非去雍州不可,孙某就将自己知道的雍州情形详细告知,恩人也好有应对之策。”
雍州太守吕良史同州牧康守义早就沆瀣一气,暗中合谋企图将雍州分化出去,意欲形成一方割据势力,与大燕朝堂分庭抗礼。
当地官员们或因利益或被威胁,基本都已投效吕康二人,两人俨然是雍州的土皇帝,控制着雍州这方小朝廷。
这两年,雍州的消息已经不能真正传入燕京,他们想要朝堂知道雍州什么情况,朝堂便只能知道什么,严格控制传入朝堂的讯息,蒙蔽朝堂耳目。但凡有不听其行事的官员,胆敢乱传递消息者,便被随意扣上罪名、阖族受牵连。
“哎,前不久的陈大人偷偷往燕京送了封信,被吕良史这个畜生知道,就将陈大人全家杀光了,连弱稚孩童都未放过,真是惨啊。”
孙平口中的陈大人乃雍州下属右阳县县令,不愿同流合污,便让信重的衙役连人带信藏在一支由雍州出行的商队里,商队属于雍州首富郑家,而郑家早已投靠吕良史,官商勾结,狼狈为奸,为吕良史和康守义大肆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