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宴眉头微皱,字字诛心:“难不成闻宇真人早就进了谢家大门,只不过是谢少宗主私下与你结契,不曾广告天下,礼宴四方?”
“那这岂不就是无媒苟合?”顾青宴惊呼,“还是说谢少宗主认为不值得为闻宇真人举办一场盛大的结契典礼?”
“你胡说八道什么?!”闻宇眼里迸发出浓重的杀意,咬牙切齿。
他之前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和仁慈,也想在私底下狠狠折磨闻棠,于是放话会给闻家留下一丝血脉,否则他早就将这个贱人五马分尸了!那还能让他让找到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笑自己!
闻宇双拳紧握,转头看了眼谢朝生,谢朝生眉峰紧锁,面色微沉,闻宇心里这才舒服一点。
他是谢朝生的道侣,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典礼,他一定会让谢朝生补给他!
“若我是在胡说八道,那闻宇真人你岂不是也是在胡说八道?”顾青宴义正词严,“闻宇真人你在未修行入道前,不过也是区区一个农家子,何以现在就瞧不起别人是个农夫?”
“抛开这个不谈,我一句话都没说,你就加以揣测,污蔑我!若以凡人那套来说,你闻宇不过是我闻家旁支,当初还是因为沾了我盛京闻家的光才能有机会与谢朝生结亲!”
“我身为盛京闻家嫡子,你一个旁支庶出,有什么资格为我挑选夫婿?!论辈分高低,我是兄,你是弟,当弟弟的岂有在兄长头上指手画脚的道理?”
顾青宴挑眉,身上的鲛纱金缕衣在微风中摇曳如金莲,他微微抬起下颌,看着闻宇肃声道,“你若是说我等既已踏入修仙大道,不应拘于世俗规矩,那闻宇真人与本座既非同门师徒,又非德高望重的大能前辈,那闻宇真人何来的脸面对本座的私事说三道四?还是说,闻宇真人是自认为元婴巅峰无人能敌,就可对其他元婴同道指手画脚?”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闻宇更是脸色黑如锅底,张口就要辩驳时,谢朝生拍了拍他肩膀,先一步开口:“闻宇并无此意,还请闻楼主慎言。”
“是吗?”顾青宴对上闻宇怒火灼灼的眼睛,“闻宇真人当真没有这种想法?”
闻宇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当然!”
“那这就是误会一场咯?”顾青宴微微笑,“真是巧了,本座也是被人误会了呢!”
“本座月前因瓶颈阻塞便出来游玩散心,顺便寻找突破的机缘,不想路过调风镇,发现此处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便假扮凡人借住在一农户之家,想从凡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凡生活中感悟一二,不想竟被人误会,还传出如此荒谬不堪的谣言!”
顾青宴叹了口气,“此人是被我连累……”
说着,顾青宴冲男人道:“你我亦是有缘,你可愿拜入本座门下?”
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别人对他好,他也会对别人好,这个男人给他喂水退烧,他肯定要将他从闻宇手中救出来,至于以后男人要走要留他都随意。
男人慢慢抬起头来,顾青宴这时候才看清楚,男人长着一张十分具有男人味的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
因常年下地劳作,男人的皮肤被晒成健康的小麦色,全身肌肉紧实富含爆发力,特别是那浑厚的胸膛,遒劲有力的胳膊,宽大的手掌……
嗯,是个很符合他审美的男人。
顾青宴在打量男人的时候,男人也在打量他。他不知道在男人眼中的他到底有多让人惊艳!
那是一张美玉雕琢而成的精致面容,墨发如水倾泻到腰间,眉眼昳丽明艳,额头光洁饱满,琼鼻挺立,嘴唇不点而朱。尤其那双凤眸,羽睫蹁跹,眸光脉脉,眼尾带媚……他还记得,那日扶着他喂水时,他神情如雨打海棠般脆弱靡丽,勾人而不自知,即便满是狼狈,身上竟然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男人甩开玄天宗弟子的钳制,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到顾青宴面前,而后双膝跪地,结结实实的伏拜。
“蒙仙长不弃,但无衍天资愚笨恐无法修行,愿为仙长车前马后,侍奉仙长!”
无衍?名字挺好听的。顾青宴颔首,“可,本座便依你。”
“谢仙长!”谢无衍走到琉璃香车前,俯下健硕的身体,示意顾青宴踩着自己上车。
他这么上道,顾青宴无法,只能忍着不适,轻轻抬起脚放在这具强壮有力的躯体上。
男人的身体绷得很紧,手臂肌肉展现出流畅的线条。顾青宴整个人站上去的时候,感觉脚下十分稳当,一个成年男子的份量不轻,顾青宴没多犹豫,快速踏着男人的背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