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叶家,叶云锦是很受宠的,然而造化弄人,对他最好的母亲和最疼爱他的祖母都去世了,整个叶家,再也没有真正关心疼爱他的人,只把他当成了一个能带领家族飞黄腾达的工具而已。

直到上辈子的叶云锦临死的时候,他对叶家人还是绝望的。

他们这次来的早了一些,恐怕也是因为听到了叶云锦被歹人劫走的消息,得知周金晟并没有如期与他举办婚礼才忍不住过来看看。

来者不是什么善茬,一个是对叶云锦母亲多有不满的伯母王氏,一个是样貌气质和才气远远比不上叶云锦的兄长叶云书,也是一个小哥儿。

叶云书在叶家的时候,没少嫉恨挤兑叶云锦,这次听说叶云锦在和周家大少爷大婚的前一晚被人掳走,恐怕是专门来看热闹,顺便讽刺他的。

顾青宴懒洋洋地道:“告诉他们,我刚刚起床,还得洗漱用早膳,让他们喝杯茶等一等。”

叶云锦在周家的地位尴尬导致叶家来人也得不到重视,下人看在周老夫人喜爱叶云锦的面子来告知他一声,至于好好招待王氏和叶云书是没有的,两人在偏厅坐了半天也没有人上茶上点心。

等顾青宴收拾好姗姗来迟,左等右等等不来人,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的叶云书立刻黑着脸讥嘲: “哟,云锦,看来你在周家过得不错啊,这个时候才起床用早饭,难不成昨天晚上你是在周少爷房里过夜的?”

显然,叶云书知道了周金晟整日流连小倌馆,并对一个叫沈玉的小倌痴心一片而憎恶叶云锦,根本不想娶他,更不愿意与他同房,而故意讽刺他。

一个男人,打扮得和女人一样娘里娘气的就算了,说话也阴阳怪气的,怪不得就算是个能生孩子的哥儿也嫁不出去。

这种人顾青宴看一眼都懒得看,当即不客气道:“我什么时候用早饭,连周大少爷也不管,你操什么心?二位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还是早些回吧,我在周家过得挺好的,就不劳二位惦记了!”

两人脸色一变。

在他们的印象中,叶云锦就是个说好听点叫温顺乖巧,不好听就是逆来顺受的哥儿,别说顶嘴了,大声说话都没有过,什么时候竟然嘴皮子这么厉害了?

伯母王氏没忍住怒气,厉声呵斥:“叶云锦,别说你还没真的嫁进周家,你就是嫁给了周大少爷,也还是我们叶家的哥儿,你对长辈就这样的态度?你别给我们叶家丢脸,免得周家人都以为我们叶家就是这家教!”

叶云锦在叶家一向是温和善良的,但对家人族人过于隐忍谦让的性格很容易被人欺负到头上来。

叶云书和王氏娘就是知道叶云锦不会顶嘴,哪怕来了周家,面对顾青宴也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哪里想到会在他这儿受到这样的待遇?

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们简直快不认识眼前这个叶云锦了。

王氏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见叶云锦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更是愤怒,当即就尖声道:“别以为你现在有了靠山就能狗眼看人低!周家愿不愿意要你还难说呢!你现在就敢猖狂成这样,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了,他日你被赶出周家,我看你还怎么进叶家的大门!”

王氏打扮得风情万种,但实际上是个彻头彻尾的泼妇,顾青宴没兴趣和泼妇浪费口舌。

“我想二位可能有些误会了。”

见他变了语气,两人还认为他是害怕了,脸色这才缓和一点,却没想到顾青宴微笑着说:“我虽然因为一点意外,没有正式嫁给周少爷,但好歹现在也算半个周家的人,两位若是来教训我,那就大可不必了,从我走出叶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和叶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叶云锦上辈子犯的一个错误,就是还以为叶家人对他有多深的感情,导致最后失望彻底,被伤得遍体鳞伤。

叶家最疼爱他的两个人已经去世了,其他人只不过是把他当成一个攀附权贵的工具,管他受了多少委屈?

叶云锦就是太傻了,才会总是被人欺负,顾青宴可不受这个窝囊气。

顾青宴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道:“还请二位回去转告我父亲,我既已经出了叶家的家门,那就让他以后当做没有我这个儿子吧。我人微言轻,帮不了叶家什么,以后无论我过得好还是不好,都不会再踏入叶家一步。”

“叶家与我,再无瓜葛!”

叶云书怒道:“叶云锦你什么意思?!”

“狗叫什么?”顾青宴微微皱眉,“听不懂人话?”

“你,你你放肆!”王氏一手指着他,气得浑身哆嗦,“你以为自己是谁?别忘了,现在周家大少爷压根就不想要你,谁知道你被劫走有没有被人糟蹋?你还当你是个冰清玉洁的哥儿?真是笑死个人了!你要不要听听外头是怎么传的?貌美哥儿深山与贼人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