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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她离开这里……我与你的恩怨,切莫牵连他人。”陆恒一望着陆悯思说道,江扶风已是察觉老先生几近虚弱无力,意识游离于昏迷的边缘。

陆悯思闻言,眼底掠过极为浓重的情绪,“先生,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仍然觉得我与您是有着恩怨吗?我何曾伤害过您,或者是做过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你……不知悔改!”陆恒一咬着牙虚声说道。

“我究竟有什么可悔,又有什么可改?别人的父母,若是自己的孩子一朝高中、入仕升官,一生都会以其为傲。而我呢?”

陆悯思的语速异常地快了好许,他今时别于往常自持的镇静,“您只会对我言,我错了。”

“这世间万人都曾夸谈过我,就连当今陛下倚重我,对我亦是赞不绝口。为何您就这般瞧不起我呢?只是因为我出身……比不上杨家与柳家吗?”

陆悯思眉尾稍横,那眼睁得极大,寒声问着陆恒一。

“老先生何曾看过出身?只是大人的心性,老先生觉得入了歧途罢了。”江扶风插言道。

“心性?呵,这世上最为无用之物便是人心。”陆悯思笑得浑身发颤。

“只今只道只今句,梅子熟时栀子香。”

一突兀的嗓音乍然传来,吟着诗横生生地越过其间,像是误入其中的闲散诗人。

院中一众寻声半刻未见其影,随即江扶风在那池边屋檐之上见着了说话之人,是为一身着黑袍,面戴面具之人。

“天目?你终于现身了。”陆悯思目光沉沉地看着檐上坐立的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