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青拿着火折子,正欲点燃烛台之时,晃眼间却见自己手与衣袖处,尽是鲜红的血色,似乎还有着腥甜的味道。他疑惑地抬起手,寻着自己手边伤处之时,捏着的火折子不慎从他手里滑落。
他蹲下身欲拾起火折子,却陡然见着火光照明之处,一老妇蜷缩于案下,面色灰白似死人,七窍血流不止,神色狠戾地对谢青一瞪。
旋即谢青瞳孔骤缩,他张大了嘴余欲尖叫间已是失声,随后他两腿一软,直直往后倒去,却又挣扎着爬起身往外逃。
“砰——”
窗扇乍然被打开,瓢泼的雨携风灌入屋内,谢青见得其间依稀混着点点血痕,他本就因惊惧而凌乱不堪的步子顿时在这湿滑中摔倒在了地面。
“不是我检举的你的儿子……和我没有关系,和我没关系!我遵照他的交代,给你送药了的……你死了,不不,不要怨我,不要怨我……”
谢青被逼到墙角里,见着缓步佝偻着腰走来的老妇,嘶哑着哭腔说着。
其间一股骚臭味和着雨腥之气而来,便见谢青衣摆处已是迅速染湿了一滩,竟是被吓得尿了。
“你拿钱贿赂我儿子……就已是害了我一家。”江扶风扮着老妇,她刻意压着嗓音,慢悠悠地拖长了语调,一步一顿地来到了谢青身前。
“我我,我也是走投无路,秋试榜单里,我本就排名掉尾……我怕春闱,我谢家脱不了商籍,这才行了此事……我没有想过要害你们,我没有存过害人之心!”谢青颤抖着声线解释着,随后竟是惊吓过度而晕了过去。
江扶风步至其前,抬手把伪装的面皮与假发一摘,回头望向窗外,“出来吧,这事已是差不多了解来龙去脉了。”
只见程遂安带着差役从窗处翻了进来,望着昏迷的谢青,摇了摇头,“都已是入春闱了,说明是尚有实力读书人,何必动这些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