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风转过面,垂眼见着二人相距的距离,旋即有些僵硬地往他那一侧挪了挪。
却是忽闻一阵淡淡的药香随风而来,紧接着她便见那月白衣袖抬至自己眼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里伸出,那略凉的指尖轻轻抚上了她方才撞着了的额角。
“夫人可疼?”柳臣问着,江扶风偷眼朝他面上看去,他的目光不偏不倚地与她撞了个正着。
“不,不疼。”江扶风当即敛下了眼,暗自恼着怎么和他单独在一起时,就如此这般浑身不自在,连着素日里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也在他温和的目光里轻而易举消散。
而柳臣的指腹却是陡然用力按了按她的额角,惹得她不禁痛呼出声。
“这就是夫人说的不疼?”柳臣问道。
江扶风忍着痛,不禁腹诽着,你这么一按不疼才有鬼呢?
接而似有一冰凉的药膏在她额角徐徐抹开,柳臣不急不缓的嗓音也从她耳畔传来,“夫人想要我有事不相瞒,那夫人也请坦诚于我才是。像疼痛这种事,又何须忍着?”
江扶风听出他话中有话,是指她与江家的关系么?
索性江扶风亦直言相对,“你不是因病不能陪我回门吗?今日怎么又来了?还是出现在扶摇书斋。”
“原本前几日大夫是建议我卧床的,所以我只得委屈夫人。但今日天气尚好,我觉得身体还行,又听府上家丁传报你来了此处,我便过来了,还特意买了糖水赔罪。”
柳臣将手中的药膏放置一旁,望着她若有所思的神色,接言续道:“夫人可是对我有所怨言?”
“你既是来了,还替我解围,我又如何会怨你?但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和我家里人关系并不好,今日你来与否,那黎小娘也能找着法子刁难我。至于我父亲,他眼里就只有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和他的仕途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