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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杀头话,云满霜没喝放肆,反而沉吟片刻,收敛了威压。

他知道晏南天不是能被野心冲昏头脑的蠢物。

“不可能。”他冷冷道。

“我也知道不可能。”晏南天往身后一靠,冷汗粘住衣背,神态显得昏懒,“大将军王麾下重兵镇守在西境,每次入京所带兵马绝不过百。若想从西境调兵,大军开拔之前,京都必定已经得到消息,云府上下,人头落地。”

他继续说道,“京都密布眼线与重兵,想要瞒天过海将亲眷接出去……”他摇了下头,“难如登天。”

云满霜讥讽道:“多谢你处心积虑替我谋反。”

晏南天神色不变:“京都禁军、御衣卫与南北大营,都由父皇亲手掌控,水泼不进。刺杀更不可取,父皇身边大内高手如云,无人敢探深浅。”

云满霜冷笑:“你扮作太监,就只为了说这些废话?”

“不止。”晏南天丝毫不以为忤,“父皇自己便能够力撼犴山兽,您可知晓?”

云满霜眉眼微沉,眸光隐隐一闪。

晏南天知道眼前这人是个闷葫芦,他便自己说:“当年父皇还是皇子时,战场上多亏您屡次相救。您可曾想过,倘若其实不必?我只说一个人,敬忠。您恐怕从未见过敬忠出手罢?只以为他是个贴身伺候的老太监?其实,顺德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嫡传亲徒弟。”

云满霜眼眸微垂。

那个时候,陛下还是七皇子殿下。

他年少张扬,打法激进,热爱以身犯险,与自己意气相投。

——“满霜!我就知你定能杀破重围!”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满霜兄弟!从此你我就是亲兄弟!”

——“走,我们快回去!迟了,敬忠老头又得偷偷躲在营帐里哭鼻子!”

云满霜绝不是挟恩图报之辈。

一次一次生死相托,年轻的将军只会与七皇子殿下越绑越紧,说自己不站七殿下,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