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已微怔,面上浮现短暂的笑意,片刻,他将他们的问题记下,又一一同他们答疑。
寺里的人习惯他是佛子,习惯性将他排除在师兄弟的范畴里,没有人主动找他问过什么。
此亦是第一次,他与人论道辩佛。
气氛正好之时,前来接人的佛修们终是耐不住心急联系玄已:“佛子,你打算何时与我等一同离开?”
传信的长老用的是佛门的心传法,只有玄已能听到声音。
他回答旁人的声音不自觉顿了一下,有样学样的小沙弥们也若有所思跟着顿了下,原本昏昏欲睡的鬼修眸子很浅的抬起,又装作无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
“佛子?”长老不见应声,再次询问。
等了许久,他们等到了佛子很轻的嗯声,似乎在不确定和迟疑什么。
佛子一向是冷静且果断的,无事能让他的心境增添涟漪,众佛修立马警觉。
他为何迟疑?
发生了什么?
是因为那鬼修吗?
佛子是他们的希望,他们绝不允许任何人或物,影响到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长老声音严肃提醒:“佛子!”
请不要忘记您的身份和使命!
玄已藏在袖中的指节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一息之间,僧人又变成金刚不透的模样。
他淡淡对等他的众人道:“等出了平潭寺,你们过来与我汇合。”
他确有迟疑。
一日,是他预估离开的时间,如今这个时间必会提早半日,他因这不算热闹的热闹,想许自己半日,这半日,他只是一名寻常的僧人,不是什么佛子。
可佛子不可能只是僧人,他,从来便没有半日时光可偷。
阎心这几日一碰到僧人,就有佛音追着她念,烦的她不行,让小和尚在这诵经,已是她的底线,哪知还有论道环节。
“小和尚还演上瘾了,让他秃驴见秃驴就这么开心吗?”
她心底嗤了声,又想难不成有意思的是这群小秃驴。
当即她就提了一个和尚过来:“你来,有何疑惑我也可以与你说上一二,不比小和尚差些。”
她重启那么多次,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看过不少杂书,佛经自然也在其中,玄已答的那些她也会。
没想到,被她问话的小沙弥竟吓晕了过去。
阎心见怪不怪又换了一个,结果又晕了,鬼修干脆把所有人吓了一遭。